容倦补充道:“皇后可以随时在夜间对皇帝动手,皇帝能在白日里随地处置了皇后,祖父,这便是您向往的势均力敌。”
此为大爱啊。
北阳王保持一个姿势僵在轮椅上。
赵靖渊平静放下药碗,站在一边任由那两人发挥。
多说点。再说几句,父亲说不定还能起来走两步。
北阳王终究没有再次支棱起来,也没喝药,他脊背绷得很紧,“朝臣那里,你们可想过要如何劝服?”
容倦不是很明白,劝什么?
自己作为全国地位最高的人,无论是宗族,还是世人,再震惊也不能对他说一句人身攻击之语。
想让自己改主意,都得跪着求。
若有秽语诟病者,那是不想活命了。
“谁敢不服?”容倦纯粹好奇提问。
北阳王被问沉默了。
眼看容倦是真的心意已决,他清楚再说下去只会消耗才建立起的一点祖孙情分。
难题留着给御史台撞柱子去吧。
“也罢……陛下已成年,又逢婚龄。既已决断,当顺心而为。”
北阳王终于喝药压了口咳嗽。
重新开口时,他面对这张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出现短暂的恍惚,不再说官话:“顺心,顺的是真心实意,别像你母亲那般……”
那丫头临了,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几分真心。
别说他,容倦都没看出来释然是否在意过原身和容承林。
后者的话术到最后一刻,都几近是完美的。
“我们自然是真心成婚。”容倦偏头:“为了他,我都当了皇帝。”
如果这还不算爱。
逆天发言中,北阳王余光瞄见谢晏昼目中不加掩饰的歉然,仿佛还真为此在感动。
一个念头诡异地从脑海中闪过:般配。
·
当夜,驿卒出发,两道旨意加急送入京城。
一道是容倦将监国重担暂时交由太傅和诸尚书共同协理,另一道则是给大督办等人,上面只有两字:速来。
众人以为出了大事,甚至一度猜测北阳王没了,专门带了素衣,待日夜兼赶来,映入眼前的是一对幸福新人——
我们结婚了!
不是急报,是请帖。
“……”你们别太离谱。
顾问一贯长袖善舞,其余人还在惊愕中,他率先表态:“陛下忠义。”
为了大业利用完谢晏昼,不但没有一脚踹开,还愿白头偕老。这无疑是给所有臣子立了一个标杆,代表他不会行鸟尽弓藏之事。
此次大婚,意义非凡。
容倦没在意他的话中有话,看了一下,人基本来齐了。
京中事情繁多,宋氏兄弟来了三个,另外三个在轮班。还有一个不请自来——
礐渊子抱着拂尘:“天子成婚,当有助兴之物。”
谢晏昼先一步开口:“不必麻烦。”
人所不欲,勿施于己。
容倦唇瓣一动,‘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