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了?”西装男为了思考,将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拧着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艰难地回忆着生前的记忆,野梅将味增汤放进保温盒里的时候,对方终于想了起来。
“因为死了,就能拿赔偿金了。”
野梅等待着电饭煲跳电的声响,他又问:“为什么自杀就能拿赔偿金?”如果有这么轻松的话,那岂不是人人能够发财了?
野梅没有阴阳怪气,他是认真在问其中的原因。
商业保险种类众多,每一种都有不同的赔保规定。为了防止投保人在购买保险时就存在着自杀念头,法律规定,最后以自杀结束的投保人的权益只有在投保两年后才会拥有一定的效力。
野梅从鬼魂身上了解到了新的知识,他虚心地点了点头,问题终于回到了最初。
“你要告诉她什么呢?”
鬼魂的嘴唇嗫嚅着,皮肤碎片与脓液一样的血液到处飘散着。
野梅默念了两遍对方的原话。
西装男从客厅里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虽然答应了西装男要转告保奈美一句话,可野梅既不认识保奈美,也不知道她家住在何处,答应了别人请求的他,却因为现实落入了难题。
七点一刻,主卧的房门被拍向一旁。
“我就说为什么有香气传来呢。”
野梅还没看见人,就听见悟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两米二的门高实在是限制了他的进出,不过,房门看起来也有些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始建造地时候就选择了一扇矮门。
“我刚刚去街上买菜了,”野梅报告完前一句话,后一句又说:“凌晨两点有个男人被杀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凑合在了一起,悟只说:“是吗?看来这个人很倒霉呢。”
野梅的模样仍然很正经,“万一杀人犯跑到我们公寓里该怎么办呢?”他认真地考虑着这种可能性,鲛岛公寓的安保不怎么好,白天有两名门卫,到了夜里只剩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听说,这里的物业曾经和雇佣的安保公司发生了很大的冲突,所以现在才用不上人。
悟真的在思考——他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他得意地说道:“我觉得杀人犯担心自己才比较正常吧,毕竟我是最强的。”
面对悟对自己的夸耀,野梅打心底为对方感到高兴。
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在追求强大,显而易见,强大就意味着正义。
“那我就不害怕了。”野梅说着把碗筷分到了身旁的座位,“待会儿是不是还要睡回笼觉?”
悟含糊地嗯了声,筷子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或者我让花果过来做饭。”
“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野梅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话题中心的当事人理所当然地说:“我这不是从家里出来了吗?我又不是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他咀嚼着饭间的盐渍梅子,“我看过不了几天那群老家伙就要求我回去了。”
野梅只觉得这般很有趣,因为他家里的大人们总是板着严肃的面孔,从未见过他们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不过,一想到自己很快又要变回一个人,他的心就跳得更慢了。
“那你就再多待几天。”他还是没有开始用早饭,只是静静地等待。
第40章第40章青春期
晚上六点,野梅准时地出现在幸级餐厅。今晚轮值的是真田以及一名陌生的女侍应生,真田称呼她为“蝴蝶”。
柊没来上班。
“她今早打电话过来说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让蝴蝶和她换了个班。”真田表示得很懊糟,但并不是烦恼柊没来上班的原因,而是“这可是五万元啊!”
野梅也是为了这五万元才来这里打工的。
开始工作后的两个小时无事发生,简直顺利得不像话。趁着人少,真田话痨的属性又一次爆发了。
“柊那么怕我也明白,毕竟桂子死得太凄惨了。但那真的是鬼魂做的吗?那个男人的传说流传了一年多,有人证实过传闻中死去的人都是他杀的吗?”
蝴蝶加入了这份闲聊中,她把餐盘塞到了一旁,“桂子难道不是因为大出血死的吗?”明明是与自己相处许久的同事,可餐厅的侍应生们似乎并不为“桂子”的死亡感到悲伤或可惜,谈论起她的死亡时,像是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真田耸耸肩,“我听柊说,是七窍流血来着。”
蝴蝶反而有不同的说法,“可柊告诉我,桂子的头消失不见了。”
“是这样吗?”真田的眉毛高高挑起,“总之死得很可怜就对了,凌晨不也发生了那种事情吗,会不会也是那个男人干的?”
野梅无法告诉他们,西装男今早上跟到了他家,还请求他为自己的女儿带一句话。
“我觉得不是他做的。”比起其它的怪物,西装男给人的感觉温和过了。
真田好奇道:“你怎么这么笃定啊?不过啊新人,你胆子好像特别大嘛,店长招聘人手的时候条件可苛刻了,你也经历过那种不可言说的事情吗?”还不等新人说话,真田便分享起自己的经验来,“曾经有一次,我路过一家二手商品店时,有一个老爷爷朝我呼救,说他被卷帘门卡住了。我想,这怎么成呢,赶紧报警吧,但老爷爷一直向我求救,说:救救我,好心人,帮帮我吧。于是我就去试着去拉了对方一把。
“我确实把那个老爷爷拉出来了,可他竟然只有上半身!然后,他就拖着那半条身子不停地追赶着我,还好附近的神社没有关门,我藏在神社里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