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缭绕的烟雾,沉默地对峙着。
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一支烟燃尽,程肆才将烟蒂狠狠按熄在烟灰缸里。
他重新躺回床上,却只是背对着李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片小小的空间,此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冰冷,而又绝望。
程肆闭上眼,明天,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李离的疏离,
还有“墨菲斯”项目那万众瞩目的第一场人体手术。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而李离,正在亲手斩断他们之间唯一的绳索。
冰点:程肆的怒火与温柔
手术前夜的冰冷,似乎渗透了骨髓,蔓延到了清晨。
程肆睁开眼时,卧室里的光线是灰败的。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加拿大毒辣的阳光,却隔不断从身边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能将人冻伤的疏离。
只是侧过头,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李离。
那道清瘦的背影,在昏暗中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山脊,将两人的世界分割得泾渭分明。
程肆知道,李离没睡。
他能感觉到那具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像一张拉满弦的弓,拒绝任何形式的靠近与安抚。
这场无声的冷战,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倒刺,不致命,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它的存在,磨人心智。
李离的烦躁,不单单来自于马上要进行的实验手术。
这场筹备已久的风暴,无论结果如何,都将他推向一个无可遁形的悬崖。
失败,意味着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个结局,他内心深处依旧存留的柔软与善良,会将他拖入自责的深渊。
成功,则意味着另一个更让他恐惧的难题。
他该如何去诱导程肆,接受那场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的康复手术。
如今的程肆,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被轻易蒙蔽的男人,他的敏锐洞悉一切。
开诚布公吗?
那份恐惧盘根错节,他甚至理不清自己究竟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