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是在面带深意,似笑非笑般的看著这位叔父。
这一笑不要紧。
可把这位当朝副丞相,位高权重,令人敬畏的胡惟庸嚇的不轻,
胡惟庸当即就慌了神,不知道为何,看到胡翊这若有若无的笑意,竟然觉得头皮发麻,背后毛骨悚然起来。
“翊儿,叔父准备了件礼物要送给你,隨我到书房来取。”
胡惟庸立即想把侄儿单独叫去。
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个清楚。
他已经察觉到了,胡翊一定知道了什么。
凭藉家族亲情的面子,二人单独间谈话,想来这个侄儿也会念及旧情,给自己透露一些关键信息。
但胡翊並不打算给他这个独处的机会。
而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回绝了:
“叔父这些年送侄儿的礼物就够多了,岂能再叫叔父破费?”
胡惟庸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胡翊一句话就把他的举动堵死:
“叔父是副丞相,侄儿执掌太子东宫,咱们叔侄两个还是避避嫌吧。“
胡惟庸只得赔笑,点著头道:
“翊儿说得对,倒是为叔的冒失了。”
顷刻间,攻守之势异也。
胡惟庸刚才的恼怒和气焰不知所踪。
好像又变回了去年那个和蔼可亲的叔父,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在不同的位置上时,屁股的朝向也各有不同。
做太常寺卿时,叔父办事得力,谦虚谨慎。
做到太常寺丞时,巴结李善长,有些势利了,但总体来说还是向好的。
但自从与李家攀了亲,正式从借调参议政事普升为参知政事,做了副丞相后。
他也开始变得不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如今的朝堂上,除了一个李善长、杨宪,还有谁的权柄能比得上叔父?
人性是复杂的。
胡翊不可能指望一个歷史上造反、谋逆之人。
能够坚守住本心,做一个好官、清官。
又不受权力的引诱和墮落。
这本身就是不靠谱的。
至於胡惟庸。
此刻他也已明白,这个侄儿是在提点於他。
章溢的事大半已经泄露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免惊惧起来。
家宴开了,但这一家人却是各怀著心思。
胡父久居官场,虽然官职不高,可他如何会看不出叔侄今日的针锋相对?
胡显也不是傻子,他只是厌恶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这不代表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