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粥棚外,距离最近的地方。
那个小女孩一一南雀。
她跪下来,面带著泪水,小小的单薄身影郑重地给胡翊嗑了几个头。
以答谢这位哥哥的救命恩人。
“快起来。”
胡翊很想把南雀换扶起来,但手上全都是血。
朱静端就代替他做了这件事。
妹妹来到近前,终於看到了面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在微颤的哥哥。
“哥哥!”
躺在桌子上的男孩使劲点著头,泪水也从眼角滑落“爷爷呢?”
男孩用微弱、嘶哑的声音问著。
妹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男孩就也懂了,跟著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痛苦地抽泣著—
胡翊没有再去打扰这对兄妹。
看到他俩,胡翊就想起了自己和胡令仪。
也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自己和小妹的人生轨跡也会跟他们差不多。
也是因为这重情绪,他在做这场手术时,才会如此投入,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在大明,没有抗生素。
术后感染这个事儿,仅靠酒精是不够的,
胡翊所能做的,只能是叫男孩口服大蒜素,提高一点生存机率。
至於究竟能提高几成,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总之,全靠酒精消毒起作用了!
武士们散去了,男孩已无需遮盖。
他就躺在那里,盖著被。
而这也引来了许多人从远处眺望,想要知道他的情况。
当有人看到男孩还在动,没有因此而死去时,许多人那颗揪起来的心也都为之一定。
马皇后亲自过去看这孩子。
没有炭火烘烤取暖,这对於这位生育了五子二女的母亲来说,极为难受。
她现在手脚冰凉,身上开始出虚汗。
站在男孩面前,见他的呼吸逐渐平稳,马皇后笑著点了点头,
却又因为差点站立不稳,险些栽倒过去。
胡翊连忙给岳母切了两片姜,含在嘴里,叫朱静嫻陪著她休息。
朱静端过来为胡翊擦拭身上的血。
她这才发现,胡翊的双手冰凉,竟然如同冰块一样。
再蹲下一摸丈夫的腿脚,竟然也是凉的。
朱静端立即用双手捧著胡翊的手,一边在他冰凉的手掌上哈著热气,然后责怪道:
“自己手凉成这样,也不言语一声,真不怕冻出病来!”
虽然嘴上说著责怪的话,朱静端的身体却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