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一边说,目光扫过底下这些太医们。
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各不一样。
有皱眉不满的,也有面无表情的。
有些人立即抬起头,警向戴原礼,想来是要跟隨这位院使大人的意思。
还有相当多的人在观望,看起来是没有主见的。
將底下的神情一览无余,胡翊便接续著话题,又道:
“本官有意令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们,轮番到惠民医局去坐诊,抽调太医院大量医士们作为坐堂诊治的主力。
尔等可有异议?”
大堂上立即便响起了议论声音。
有一人站出来,开口说道:
“駙马爷,如今由您提督太医院事,属下本不该多嘴。”
这名太医沉吟了一下,扫了一眼戴原礼的脸色,又细说起来道:
“只是,太医们也算是大明最顶尖的一批医者,上医岂治末病?
属下觉得,此举有些过於浪费了。”
此人刚一开口,立即有数人跟著附和道:
“王太医所言极对,附马爷,太医们为朝中大臣治病,这是自古以来有之。
即便各省闹病灾之时,朝廷也只是暂派太医到民间去救急,从没有直接叫太医去民间坐堂的先例啊!”
“说的是!”
“駙马爷,祖宗之法不可废,还请您要三思啊!”
一时间,那些太医们大都在反对。
张景岳见到此等情况,也就不好站出来说话了。
不过,此事倒还难不住胡翊。
他叫这些太医们轮流坐诊,他们能答应最好。
即便不答应也没事。
胡翊盯上的主要自標,其实是这些医土们。
鲁迅先生有一段文字,意思是中国人大都是喜欢调和的。
当你需要在房间里开一扇窗时,他们不答应。
但你要是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愿意退一步,同意开窗了。
胡翊把太医们拉扯进来的效果,其实和开窗效应的意思差不多。
一见这些太医们开始反对,胡翊便显得有些怒,故意问道:
“尔等吃著朝廷俸禄,动不动是『上医岂能治末病”的话。
上医怎么就不能治末病了?”
胡翊辩驳道:
“圣人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你们身居於庙堂高处,长时间不到民间去,便见不到民间的疾苦。
何况病症这东西,並非一成不变,隨时隨地都在滋生出咱们从未见过的新病症。
叫你们到民间去多见识些病人,再精进一下医术,你们也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