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漆漆的,连个油灯都没有点。
朱守谦好像已经睡过去了,问过宫人们,得知这孩子一日夜里哭的厉害。
朱標心软了,但他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心里担忧,又不想干预姐夫教导侄儿,便只好关切地问了一句道:
“姐夫打算如何教导铁柱?”
这个事,胡翊心里有一点主意了,就直说道:
“铁柱既是被教唆的,要再等等,我亲自过去和他谈谈,才知道情况。
但这孩子显然不明白『善恶”的区別,太多的事,和他同岁的五弟懂,他却不懂。
这就要想办法叫他懂,我打算撤去別院里的宫人,叫他独立生活一段时间看看。”
“啊?”
朱標当即一证,有些担心地道:
“叫铁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偌大的宫苑里?这能行吗?”
胡翊此时就又说道:
“一旦取消他这些皇孙的特权,许多事要自己去做,就知道难易了。
没有人再去伺候他,討好他,以铁柱如今的品性,他是没有朋友的。
他若想要摆脱孤独,重新寻找到朋友,就需要做出改变。
等他改变了,我们对他的塑造便会起作用,大概是这个道理。”
朱標这才明白了姐夫的想法,心里仔细一琢磨,还真是个好办法。
他是由衷佩服这个姐夫的思路,实在是清新,与其他人能想到的主意都不一样。
朱標此时便说道:
“姐夫还没孩子呢,就这么懂得教训孩子了,真是天赋异稟呢。
说来,爹今日还在生气,说不行就把铁柱放到凤阳去劳作三年,罚他思过。
老二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就是没挨够打,多打上几次就知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了。
娘虽然知道不能溺爱了孩子,可又不知如何將他匡正。
说起来,也就是姐夫的法子,是站在铁柱这孩子的內心深处,量身在为他考量啊!”
胡翊笑著道:
“快別夸了,这法子是有了,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呢,先试行看看吧。”
对於这个法子灵不灵,胡翊说不好,只能是先试。
他这法子未必就是好的,但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
真要对朱守谦造成负面影响,胡翊琢磨著,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不叫他变得越来越暴虐,能够走上正途。
就总好过他未来被废,两次被朱元璋圈禁要强得多吧?
两日后。
惠民医局试点。
许老汉拉著板车,载著妻子许氏又来了。
许氏依旧是裹在被里,他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次也用上了胡翊上次派发的面罩。
街上时不时有人回头看过来,盯著这老两口,眼中流露出好奇且异样的目光。
能承受住这样大的压力,拖著病重的身子从十余里外的地方赶来,这需要极大的力气和勇气,
也是因为对於胡翊的这份信任。
胡翊再度將手搭在许氏的脉门上,许老汉立即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