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路明非觉得自己的精神与黑太岁產生了一条虚幻的连接,他的“意志”正在朝黑太岁的方向传输。
但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他的“意志”接触到的,並不是属於黑太岁的空洞內在,亦或者是坚韧顽强的抵抗,而是一种让人难以控制的感到室息的“湿冷感”。
仿佛正在被雨水无情的拍打,他的皮肤上似乎也出现了刺痛。
“坏!”
路明非眉头紧皱,赶紧抽调他的“意志”返回,但那“湿冷感”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缠了上来。
他只觉得忽然受到巨大的衝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原本就昏暗的视野雾那间变得更加黑暗,脑中被暴雨冲刷地面的声音,鼻血直流。
真是出乎意料的恶劣局面。
这只黑太岁,居然是正在被其他人操纵著的,而刚刚那股“湿冷感”,则是他与真正的黑太岁操纵者的意志交锋。
在不与他的“灵视”路鸣泽交易的情况下,路明非的意志力並不出色,因此在交锋中,他並没能取胜。
路明非的理智值巨量的降低,陷入了短暂的“精神失常”状態。
由於他对兵马的操纵指令已经在黑太岁役遣术释放时结束,释放“无尘之地”的帕西·加图索重新流入了兵马坛里。
“tekeli-li!tekeli-li!tekeli-li!“
原本就暴躁愤怒的黑太岁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它重新恢復了行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污浊噁心的海浪似的,第一时间朝著路明非的方向狂涌。
不过还好,路明非带足了“朋友”。
他身后的酒德麻衣早就將自己从木桶碎片堆成的小山里“抽”出来了,黑色的皮衣和高马尾上掛满酒珠,裹住胸前的白色小背心上也满是酒渍。
她双手持刀站立在远处,双目紧闭,静静等待时机。
由於路明非释放的“无尘之地”没有將她包含进去,她稍稍靠近就会被强烈的气压弹飞,压根帮不上忙。
而闭眼则是因为酒德麻衣体会过神话生物的厉害,知道这种东西能给人的精神带来多大的衝击。
在听见肉体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並且確定製造“无尘之地”时应该出现的风声消散时,她睁开了眼睛。
这已经是酒德麻衣第二次目视扭曲恐怖的黑太岁了,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头脑发懵,只是闷哼了一声之后就清醒过来,迎著黑太岁,向前衝锋。
哪怕是世界上最高超的画家,也无法绘製出这幅匯聚了整个生物圈恶意的扭曲恶形与美艷嫵媚的修长美人向相而冲的图景。
不过酒德麻衣压根没打算和黑太岁撞在一起,她又不傻。
她飞快的前冲,手中长刀直直刺向路明非!
她用刀尖將路明非的衣领刺穿,然后又抓住刀柄,拧动手腕向后一挑,路明非这一百多斤肉就如同如燕归巢一般飞入了她的怀里。
隨后,她一只手搂住路明非,把他夹在腋下,足下发力,修长的美腿扬起,如同舞蹈一般,穿著高跟鞋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后空翻,避开了黑太岁的扑击。
酒德麻衣大脑里压根就没有生出与黑太岁正面对抗的想法,她乾净利落的扭头,漆黑靚丽的高马尾一甩,拔腿就跑。
那玩意怎么看也没长著一副可以被刀砍伤的样子,这让专攻近身战的酒德麻衣能怎么办?
酒德麻衣翻了个嫵媚的白眼,无奈的嘆了口气,看著夹在她腋下的路明非。
双目紧闭,额头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裸露的皮肤上鸡皮疙瘩肉眼可见。
跟路明非这个该死的神经病进行的每次行动都是这么怪异,连个正常的敌人都没出现过,十多年的忍术和刀术几乎都是白练了,每次除了逃跑还是逃跑。
酒德麻衣身高腿长,又是“a”级混血种,体力自然是没得说,黑太岁在后面干著急,竟然追她不上。
“tekeli-li!tekeli-li!tekeli-li!“
“啊?救,救——“”
她出色的听力让她捕捉到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声音,酒德麻衣警了一眼,发现是瘫软在地上,脸像死人一样惨白的陈雯雯,她恐惧到连发出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跑路的酒德麻衣怎么可能去救陈雯雯?
她只是觉得等那只像焦油一样的噁心怪物將陈雯雯吃的差不多了,他们早就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