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后,他固执地跟在玄离身边,甘愿做他的刀。
那时玄离只瞥了一眼,漠然道:“你还不够资格。”
伏宿用了十年时间,从底层魔卫一步步升至副将,再到主将,最终成了能站在他身旁的心腹。
鸢戈盯着酒盏恍惚出神。
楚悠伸手在她面前轻晃:“鸢戈?”
她放下了酒盏,默默抱住了楚悠的手臂,“我也是从斗犬场出来的。”
苏蕴灵两杯下肚就已醉了一半,面泛酡红,“如此说来……你们以前就相识了?”
“嗯。”鸢戈点头,“我们在场上遇到过两次,一次他差点杀了我,另一次我差点割断他的脖子。”
十二城主被屠尽,魔渊被玄离以强硬手腕统一,昔日的斗犬场灰飞烟灭。
她凭借过硬的身手以及养蛊的本身,比伏宿更早成为了玄离心腹。
两人曾互相看不顺眼对方过很长一段时间。
都由衷希望另一人暴毙。
“鸢戈,鸢戈……”伏宿松开酒坛子,口齿不清靠过来,“我错了,要不你再甩我几鞭子……别记当年的仇了……”
鸢戈默默伸出一只手,将人用力推走。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她也记不清了。
伏宿被推得趔趄,摇晃几下站起来后,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定定望着栏杆,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东方忱喝得不多,理智清醒,见他这样连忙去拉,“你喝多了,快下来!”
“别拦着我!”伏宿豪情万丈挥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鸢戈,我钟情于你!”
矮几上的酒液被这一声震得微微晃荡。
月色如银,高大青年的红发似灼灼烈火。
在场四人都被惊住,楚悠目光移到鸢戈脸上,她冷淡无表情,雪白小巧的耳廓泛红。
“砰——!”
喝醉的伏宿从栏杆上跌下来,仰面栽倒在地面。
鸢戈冷着脸走近,拽起他的一只手在地上拖行。
三人安静目送一站一躺的身影离去。
没一会,苏蕴灵不胜酒力先回房了。城主府连绵百里,占地广建得精巧,东方忱主动送了一程。
观月楼瞬间空荡,只剩楚悠和远处的守卫。
她慢慢斟了一杯,对着明月独自饮尽。
耳边格外寂静,显得刚才的热闹像幻梦一场。
楚悠摸向颈间的精致项链,紧紧握住了照片吊坠。
*
东方忱送完苏蕴灵,途经楚悠和玄离暂住的庭院。
此处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庭院中所开的花丛都由他精心养护照料多年。住在里面的人推窗见花,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
回想起离开观月楼时,那道独自赏月的孤寂身影,他踌躇片刻,最终向着庭院走去。
同一时刻,庭院内走出道紫衣身影。
玄离刚千里传音处理了几桩麻烦事,此时出门准备去接回楚悠,不料在此看见东方忱,神色愈发冷淡。
“属下正要找尊上。”
“说。”
“方才伏宿醉了,鸢戈送他回去,苏姑娘也不胜酒力,我送了她一程。夫人还在观月楼独酌,似乎心情不虞。正好经过,想告知尊上此事,请您过去看看。”
玄离的视线落在东方忱身上,缓慢打量片刻,“你倒是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