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隐约猜到部分真相,“他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真聪明。”抚平眉心的手指下移,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我那父皇做梦也没想到,最终是我登基。”
“宋家势大,他怕外戚祸乱朝纲,索性告诉了我,让我与他们彻底离心。”
他握住一截细腻后颈,稍稍用力,把楚悠向前压。
两人间的距离倏地趋近于无。
“活着的,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太后、左相。还有你。”卫璟始终眉眼含笑,静静等待楚悠的反应。
她会怎么做?
故作悲伤安慰,或是深情款款说还有她在?
然后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等敌国皇室辛秘送回主家手里。
楚悠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卫璟寻不到合适的词汇,去描述这样的眼神。
温热手掌捧住他的脸,柔软触感落在唇上。
不含任何情欲,唯有怜惜。
楚悠跪坐着直起身,环抱着他,将他拥在身前。
两人相遇之后,卫璟得到过很多个来自她的主动拥抱,这个格外不同。
令他产生了强烈的错觉。
仿佛他真成了楚悠最珍视、最重要的存在。
楚悠声音很轻:“是我来得太晚了。该早一点,再早一点来的。”
一股浓烈的涩意反复凌迟卫璟的心,他沉默环住身前的腰肢,将人完全禁锢锁住。
卫璟埋首在她的颈侧,轻轻一笑:“不晚。”
什么时候都不晚。
无论她何时出现,他都会甘之如饴,沉溺在这场虚伪的梦中。
*
卫璟开始带着楚悠一同去乾明殿。
乾明殿处理政务的御案旁添了张新桌案,窗下置了小憩用的矮榻,以山水屏风隔挡。
殿内陆陆续续多了很多楚悠的物件。
平时有臣子拜见议事,卫璟也不让她回避。
这样堂而皇之带人进乾明殿的做法,让左相一党的反对声更强烈。
卫璟又罢免了左相的几位嫡系,给局势多添了把火。
乾明殿里御池不远,楚悠时常会到那边闲逛,摘点莲蓬。
等她带着吴全和宫人离殿,墨一悄无声息从窗外翻入。
“陛下,左相府派了暗卫出城,看着是去神机营方向,恐怕按捺不住了。”
卫璟不以为意:“这老狐狸行事谨慎,这点程度还不够让他反。让人继续盯着。”
墨一点头应下,又道:“这两天燕京里出现了虞国探子的踪迹,是否要属下去处理干净?”
修长手指轻点桌案,卫璟意味深长道:“不必,留着另有用处。”
“是。还有一事,巫医已寻到了,是云游到燕国的南疆人,陛下可要召见?”
“带进来。”
不多时,殿外进来个周身银饰、衣着色彩繁复的女子。
看着二十来岁,气质沉稳,官话也说得流利。
卫璟翻阅墨一送过来的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