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没有去茅房,而是一个闪身,拐进了王府后院的墙角。
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这位在战场上万夫莫当的燕王殿下,动作利落地扒住墙头,双臂一使劲,高大的身躯便灵巧地翻了过去,消失在了王府之外。
半个时辰后,姚广孝端着一杯热茶,施施然地走进书房。
迎接他的,是两张空无一人的椅子,和满室的寂静。
他缓缓走到朱棣的桌案前,看着那张被揉成一团,又被重新展开的纸条,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又走到范统的桌前,看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留言。
“啪。”
姚广孝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两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一声低沉的,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咒骂,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久久回荡。
德胜楼,顶层雅间。
范统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手里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沙,听着楼下交易所里传来的喧闹,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崽,你就这么把烂摊子丢给那和尚了?不怕他下次找你麻烦?】
“怕个屁,”
范统在心里得意地哼哼,“让我砍人行,那文山文海,有种让宝年丰顶上!
再说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朱老四他肯定也跑了。”
正美滋滋地想着,一名商队的伙计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掌柜的,漠北那边有消息了。”
范统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懒散一扫而空。
“说。”
“王保保那边,自从上次散播的那些‘信仰’被他血腥镇压之后,现在整个漠北,对外来人员的盘查严密到了极点。
我们的商队,现在只能在外围固定的几个坊市交易,根本无法深入。”
斥候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个很奇怪的现象。
最近几次交易,漠北那边的人都在疯狂地打探铁器的消息,什么铁锅、铁料、甚至是农具,只要是铁做的,他们都想要,而且不计价格,非常急切。”
范统端着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