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很短,寥寥数语,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寻常话,问了问他和妙云的近况,又问了问三个外孙的功课,还说了北平大营管理方针各种制度等等。
信的末尾,只叮嘱了一句。
“时局动荡,谨言慎行,藏锋守拙,切记,切记。”
朱棣反复看着那两句叮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信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若只是寻常问候,何必用上魏国公的印信,又何必派专人快马加急送来?而且这语气很像是交代。。。。。。
这封信,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他,应天府,出事了。
他的岳父,大明军方的定海神针,出事了。
“夫君。”
一道温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徐妙云端着一碗参茶,缓步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朱棣那凝重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以及他手中那封明显不寻常的信。
她将参茶轻轻放在桌上,没有多问,只是伸出了手。
朱棣抬眼看了她一下,将信递了过去。
徐妙云接过信纸,目光落在上面。
当她看到信上那些熟悉的,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虚弱笔画时,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字,是用刀刻出来的,是用枪捅出来的,是尸山血海里磨出来的!
绝不是眼前这般,外强中干,后继无力!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朱棣,四目相对。
没有一句话,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那份沉甸甸的惊骇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