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也要等许宥景回来再调节,明天先暂时如此。
温淮点头:“如果明天还下雨的话我送您吧。”
“不用,小陈来接我。”她还是觉得她脸色不好,“真没事吗?”
“真没事萍姨。可能我快来大姨妈了,肚子有点疼。”
“那你快回房间,等会儿我给你煮一杯红糖水送过去。”
“不用麻烦了萍姨,我洗漱完就睡觉,不喝了。”她拿起密封袋上楼,“您也休息吧,假期愉快。”
“好,愉快愉快。有事叫我哈。”
“嗯,萍姨晚安。”
“晚安。”
黑夜静谧,回房间的时间格外漫长,走廊灯火通明,暖光灯将墙面照的满是暖意。
可转头去往,另一侧落地窗被雨珠挂满,模糊了夜色,却不掩独属深夜的漆黑。
温淮站在原地,和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对望,她才看到眼底的疲惫尽显。
轻扯唇角,实在是太过难看,于是收敛表情,在那儿站着。
她一直都知道,许宥景高中喜欢乔眠,也知道他给她写过情书。所以在那次相亲,她也没想过能和他有什么,以至于领证结婚那天,她也没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温淮知道许宥景是可怜她,碍于恩师的颜面,照拂于她。就算结婚领证,她也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定位,没奢望过他会喜欢自己。
也不敢去想。
婚后她一直都很清醒,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觉得许宥景是对她有好感的以至于,在今天乔婉珍到来前,她都抱有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却忘了,他们最初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没有任何爱的庇护。
仅此而已。
婚前,她没资格打听他的隐私,婚后,她没勇气去询问他的心意。
视线落在手里的密封袋。
现在,她又站在什么立场,去窥探他和别人的种种呢。
温淮回到房间,没开灯。借着雨幕的光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偌大却安静的房间里,唯有桌面那盏台灯在努力工作。
四下环顾,宽敞的房间比她原来的家还大,却除了她带来的东西,没有一件属于她。
原本,她就不属于这里。
或许,趁早离开才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
目光回到桌前,她将摆放在桌面的相框拿近。
垂眸看去,先看到的,是相框的透明玻璃前,她落寞的脸。目光一晃,透明玻璃下,是面容稚嫩却洋溢着笑的温淮。
这张照片,是初中五一假期,她作为家属,跟着班主任父亲参加高中春游活动拍的。
照片上,父亲斯文的脸因为大笑,眼尾爬满褶皱,他身后揽着的女孩,眉眼间和他有几分相似,两人笑起来,尤其的像。
指尖抚过那张久违亲切的脸,温淮鼻尖一酸,压抑的情绪终于还是顶开盖子,湿润了眼眶。
她扣着相框,到底是不经意地看向合影的左下角,被相框镶嵌的小狗挡住的后面。
这里有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没人知道,那个被小狗挡住的位置,正好是她和父亲合影时,被无意框进镜头里来的许宥景。
照片洗出来后,连父亲都未曾发现。
温淮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当时大家刚爬上山顶都很累,女生都在阴凉处坐着聊天,温淮腼腆,便跟在父亲旁边,听他和那些学生闲聊。
她拿了小树枝在石头上随意划拉着,正是这时,有人高喊了一声“许宥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吸引了她的。
她才知道,原来第一位登顶的、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叫许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