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娘脚步一停,看了眼不说话的徽音,心中有些好笑,这两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斗气,她倒了碗饮子放到裴彧身边,笑道:“是用莓果酿的,酸甜可口,少将军尝尝。”
裴彧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腮帮子都要酸掉,他皱着眉,这东西怎么这么酸。
他默了默,仰头一碗饮尽,等缓过那阵酸劲后昧着良心赞道:“很……好喝,味道很特别。”
颜娘笑弯了眼,“少将军喜欢就行。”屋外有人在轻轻唤她,颜娘行了个礼,起身出门。
裴彧心中有些着急,偷偷看了眼徽音,她怎么还没动静,自己都向颜娘示好了,她怎么还生气,难道要他亲口向颜娘赔礼道歉吗?
眼看颜娘要走出门,徽音还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裴彧发了狠,扬声道:“颜娘……昨日是我不对。”
这开头的话一出口,后面也没那么难了,“我不该胡乱迁怒你,请你原谅。”
颜娘完全被吓住了,磕磕绊绊道:“少将军……你……”
裴衍年纪尚幼,又正是好面子的年纪,被徽音一激向她赔礼,虽有些意外,倒也无甚惊讶。
可裴彧,他少时尊贵,功勋卓著,又是天子重臣,连太子吴王都要给他三分面,这辈子,除了皇帝皇后,也没什么人能让他低头了。
这样一个尊贵显赫之人,居然对她一个奴婢赔罪道歉,这是万万不敢相信的。颜娘手足无措,慌忙看着徽音。
裴彧也看过去,手中泛着冷汗,他第一次带兵伏击时也没这么紧张过。
徽音书写的手一顿,落下最后一个字,“傅母,你先下去吧。”
颜娘呼了口气,看了眼神色柔和下来的裴彧,忙不怠的退出屋,还贴心的关上门。
颜娘走后,屋内又只剩二人,裴彧走上前,“我已向颜娘赔罪,你……不生气了吧。”
徽音倒没想过让裴彧向颜娘赔罪,他突然来这一出,不仅吓到颜娘也吓到了她。
“少将军,你实在不必为我这样,”徽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身份尊贵,愿意伺候你的人多的……”
裴彧没等徽音说完,开始脱衣,他动作很快,眨眼间外衣便被丢在地上。
徽音话音顿住,“你要干什么?”
裴彧不说话,只一味脱衣服。
徽音浑身紧绷,起身朝后走,裴彧哪里会放过他,他单手一动,轻而易举的将徽音按回去。
“你别乱来。”徽音一脸警惕的望着他,抓住桌上的竹简抓在手上。
裴彧微微倾身,原本宽松的里衣顺势散下,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窥见衣襟下坚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没入裤腰。
他锁骨下露出几块暧昧都红痕,他凑近徽音,拉着她靠近胸前,“看。”
徽音被他胸膛的热意熏红脸,她朝后仰着头,涌上怒意,“看什么!”
“你放开我!”
裴彧啧了一声,极淡地勾了下唇角,眼神锐利而明亮,“不闹你,你仔细看看。”
徽音气红脸,别开脸不语。
裴彧没办法,低头凑近她耳蜗轻轻吹气,尾音跟撒娇一样,“你看看啊。”
徽音耳尖涨红,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哪?”
“这。”裴彧指着胸口那三块红痕。
徽音缄默片刻:“吻痕,不是我的,然后呢?”
裴彧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仔细看看。”
徽音咬着牙细细看过去,细小的红痕中心有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口,似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昨日我确实是去了那,但绝不是去那里花天酒地。”裴彧一脸正色,“我说过不会负你的,又怎会去碰其他女人。”
徽音面色一怔,裴彧也趁机撒开手,将人抱在怀里,深嗅颈间的香味,直到此刻,他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才宁静下来。
裴彧无比确认,他中毒了,一种名为徽音的剧毒,但他甘之如饴。
他低语:“不生气了好不好?”
徽音不说话,他就贴过去,拿脸轻轻蹭她的耳朵,轻啄她的面颊。
徽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着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蠢了。男人的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