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作保有个鸟用!
你们能替毛某去被斩首吗?”
尹时英一时哑然,他怎么可能会替毛文龙去被斩首。
人家好不容易才从建奴手里逃得性命,怎么会轻易捨弃呢?
人家还有大好的年华,大好的前途!
尹时英只好继续道德绑架,“毛帅,你就能眼睁睁地看著数十万百姓,在风雪交加中,被活活饿死吗?”
毛文龙冷冷一笑:“我会闭会眼晴的。”
尹时英一口口水卡在喉咙上,差点壹死。
毛文龙盯著尹时英,不屑地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平壤、黄海两地数十万百姓確实无辜,可他们前世作孽太多,摊上你家金留守这样的父母官,
那就没有办法!
下去等著,等本官得了上峰的军令再说!”
毛文龙一摆手,左右扈从上前,把哭喊的尹时英拖下去了。
“此时猫哭耗子,当初干嘛去了。”毛文龙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孙参军。”
孙国楨看到一路豪哭、被拖走的尹时英,觉得此人好眼熟,身形神態跟朝中袞袞诸公十分相似。
果真是大明的好学生。
听到毛文龙唤他,马上应道:“属下在。”
“孙参军,是不是觉得本帅太过狠心了?”
“不,国有国法,军有军律!擅动军粮,要被斩首。朝鲜官民,咎由自取,却要毛帅冒险去救他们,太强人所难了。”
“哈哈,要是依著本官的脾性,一粒粮食都不会给。但是一口拒绝,传出去太不显人情。
我们此后终究还要与朝鲜联手对付建奴。”
“属下明白。”
“好了,现在建奴抢到粮食,开始往回撤,我们也要动起来。
本官率行司第一二骑兵团,坐船逆鸭绿江而上,到了结冰处再上岸,小心打探,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建奴一刀。”
孙国楨眼晴一闪,笑著问:“大帅,看到辽南孙传庭、赵率教,辽西卢象升、曹文詔他们立下大功,有些跃跃欲试?”
毛文龙哈哈大笑:“没错,老夫老了,被后生们超到前头去,心里不是滋味。看看有没有机会挽回些顏面回来。”
眯著眼晴看了西边京城方向,“圣上对臣推心置腹,臣无以为报。这次圣上只是给了个方略,
叫我们灵活掌握。
可是老夫不上岸亲自走一趟,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
“大帅,”孙国楨连忙关切地说,“皇上圣意说的明白,保全自己为先,打击建奴在后。”
“知道,老夫自会小心,有便宜就狠狠占一回。要是没有便宜,老夫也要站在山头上,往建奴头上撒一泡尿。”
孙国楨哈哈大笑:“大帅,天寒地冻,野外撒尿,可要小心啊。”
“哈哈,放心,我会先备下夜壶!”笑了一会,毛文龙脸色转正,“皮岛和东江就託付给参军了。”
“大帅放心,属下定会恪尽职守,丝毫不敢懈怠。”
毛文龙站在风雪之中,看著遥远的北方,目光坚毅,白的鬍鬚髮髻在寒风飘荡,苍老的脸上皱纹如连绵起伏的长白山。
“建奴,老夫终於能放手与你们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