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脸色一变,然后猛地摇头,“不会!南蛮子生性怯弱。去年冬天只是我们主力北上,
驰援科尔沁,被他们偷到了机会。
以后肯定不会,我们还会继续南下抢,不仅替我们死去的兄弟和子侄报仇,还要抢更多的財货、布帛和女人!”
看著阿巴泰还是一脸郑重,济尔哈朗忍不住说:“老七,你该不会也信了四贝勒的那番话吧?”
阿巴泰没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气,“济尔哈朗,你我可曾想到过,我们有如此狼狐的一天?”
济尔哈朗沉默了十几息,嘴里还强硬地说:“狼犯吗?我不觉得狼狈,我们在朝鲜抄掠了这么多粮食,很快就能熬过难关,重新振作起来。
到时候,我们又可以继续抢掠南蛮。::”
“砰砰!”
密集的声音在后方炸响,撕开空气,在山谷迴响,眾人惊恐地向后张望,许多战马、驮马和驴骤被惊得乱叫。
“该死!肯定是明军袭击我们!”
“毛文龙,东江的毛文龙!”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你快回后阵去坐镇。”
济尔哈朗调转马头,打马离去,身后二十多位护卫也急忙跟上。
朴大勇远远地见到女真贵人来了,连忙又跪下行礼。
只是没想到济尔哈朗坐骑径直衝来,把他撞翻在地,后面二十多位护卫策马跟上,马蹄乱踩,
等到他们过去后,朴大勇七窍流血,死不目地躺在地上。
身下鲜血流淌,跟黑色的污泥、白色的融雪混成一体。
济尔哈朗匆匆赶到后队,这里一片狼藉。
有七八匹战马倒在地上,悲切地嘶叫著。
六具八旗骑兵的户体被摆到路边,十一个受伤的骑兵正在包扎。
马车、牲口都停在路上,朝鲜青壮们围在旁边,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还有十四五个朝鲜青壮伤者,躺在一边惨叫著,他们是混乱中被八旗骑兵撞伤踩伤的。
济尔哈朗一指那些惨叫的青壮伤者,“都杀了!”
十几名骑兵上前,刀砍枪戳,不过十几息就把青壮伤者全部杀死。
现场一片寂静,其他朝鲜青壮惊恐地捂住嘴巴,连倒在地上悲嘶的战马也嚇得只敢噗地喷息。
“怎么回事?”济尔哈朗问他的副手之一,一位梅勒额真。
梅勒额真满头是汗,“回贝勒的话,就在刚才,这里的树林,”他指著一处树林,
那里树木密集,在一处山岗上,居高临下,虽然不高,但是坡很陡,爬上去要费一番力气。
“突然钻出来五十多个南蛮子,手持火,对著我们开火。我们措手不及,当时就被他们打翻了十来人。
等我们策马围过来,却发现骑马上不去,只好弃马步行。可是等我们爬上去,那些南蛮子早就不知去向,没了踪跡。”
济尔哈朗策马站在山岗下看了一会,“这是南蛮子特意选的地方。他们可以抵著我们脑门开火,我们追杀他们却要爬上去。。:”
“是啊贝勒,现在南蛮子越来越狡诈了。”
济尔哈朗虽然年轻,却是战场宿將,作战经验丰富。
他看了一眼就心里有数。
这样的袭击,一次两次,甚至十次八次都无所谓,伤及不到八旗兵的筋骨。
但要是每天十次八次,甚至更多,那自己这边就遇到大麻烦了。
不过济尔哈朗不会把话说出来,动摇军心士气。
他不在意地挥挥手:“这些南蛮子无计可施,只好用这种卑鄙手段阻扰我们。我们千军万马,
南蛮子几十只牛虹,根本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