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杀了七天,光第一天薛三省、李宗延、高第这三个弒君谋逆首犯被凌迟处死的惨状,当时就嚇晕了十几位官员。
第二天崔景宗等卖国通贼首犯二十九人,在同一地方被凌迟处死。。:
七天观刑后就有数十位官员提交辞呈。::
那样的情景下,象云公,不瞒你说,我们那时的脑子里只有遵旨二字,完全不敢有多的想法。
稍一多想,西市口的惨状就会闪进脑海里。。:”
看看黄克赞惊悍不安的神情,韩愣住了。
观刑?
凌迟处死,腰斩,夷三族,满门抄斩。。。足足杀了七天,从七品在京官员也整整看了七天。
这谁受得了啊!
韩有些明白今天的御前议事会为什么开得这么和谐,也理解当初眾臣们没有出声阻拦皇上设制军院的事。
那时的眾臣,嚇走的魂还没有收回来。
他沉吟一会说:“绍夫,越是如此,我们越要想法跟制置司抢人。”
黄克反问一句:“抢人?”
“京察大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补缺职!
两大案后,六部诸寺各衙门里缺职甚多,我们用这些缺职诱使制置司里的官吏。
老夫考察过,制置司有不少公事承办员,还有不少八九品小官,有的是从南北两京的国子监监生中招录的,有的是从各地举人中招录的,还有的是从京城各衙门末入流和八九品小吏里选拔的。。
种种不一,都是以前不得志,求正途而不得之人,只能转而求其次,投奔制置司,谋个一官半职。”
听到这里,黄克赞听懂了韩的想法。
“象云公想用六部诸寺各衙门正途官员的缺额,去诱使制置司的办事官吏们离职,转投过来。”
“对!”韩右手狠狠一挥,不想却砸在轿壁上,发出恍当一声。
前面轿夫头连忙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韩揉著右手,忍著痛,“没事,继续走,去大明门兵部衙门。”
“是老爷。”
韩转过头来对黄克赞说:“皇上在制置司確实笼络了一批大才,他们未来必定飞黄腾达。
可他们毕竟只是少数,制置司大部分官吏都是普通人,他们想得更多的是自己能不能过上安稳日子,头上的官帽子能戴多久。
在他们看来,制置司是皇上兴致所至开设的临时有司,谁知道皇上什么兴致没了,这制置司说没就没了,到那时自己怎么办?
一家老小怎么活?”
黄克讚许道:“象云公所言极是。
六部诸寺不管如何,都是朝廷经制的衙门,从太祖开国时就有了,与国一体。
一个是朝不保夕、隨时可能没了的临时衙门,说不清道不明的临时差遣;一个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经制衙门,堂堂正正的正途官职。
制置司的那些官吏们,自然会知道如何选择。”
韩授著鬍鬚,自得地说:“制置司大才云集又如何?千头万绪的政务琐事,还得靠下面的背吏末官们去办。
他们数百上千,是一个衙门官署正常运作的根基。没有他们,制置司有再多大才,也只是个空架子。”
黄克眼晴里闪烁著崇敬,“象云公老成谋国,深谱政事,一眼就看到了要害。
到了兵部,某有一坛好茶,还是好友从浙南叫人捎来的,上品的白茶,借献佛,献给象云公。”
“哈哈,老夫要是没说明白,怕是喝不到这坛上好的白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