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所言极是,那左共之的详文我们工如何批覆?”
周应秋想了想,“左共之虽然耿直犯上,確实是要做事的,比另一个要强。”
“杨大洪?”
“对。
这位一併齐名的杨大洪,同时被贬斥为陕西提刑按察使司金事,分巡州县吏治监察。这差遣,
据说还是皇上亲自定的,说是要以杨涟清廉刚直风骨,去纠治陕西吏治。
结果则是出京过直隶,入河南,一路上各地停驻、呼朋唤友、开文会论时政,同时十月份离京,人家左共之已经在陕西北部州县寻访了一遍,早早就任延安。
他杨大洪呢?腊月中慢慢挪到了洛阳,藉口大雪封路,擅自在洛阳停下。
一停两个多月,日日有文会,还结成了四本诗集,两本时政策文集,大言不惭要刊行天下。
三月初才又开始出发,现在应该到长安了吧。。:
两相对比,立见高低!”
王嘉道说:“尚书,听说两人离京都有去辞陛,皇上把左共之叫到西苑紫光阁,召对了一个半时辰。
杨大洪只是叫司礼监秉笔太监、入值內书房刘若愚出来午门,对杨大洪说了一句,“好好做事。
杨大洪心里十分不忿!”
周应秋冷笑几声,“不忿就敢这样做?”
“杨大洪就是故意,一路上招摇过市,聚拢地方士绅,为自己大造声势,估计想让皇上看看,
他杨大洪在地方多受欢迎,不可轻视!”
“所以说杨涟不过如此,除了卖直邀名还会什么?
人家左共之还懂得兴农水利,他杨大洪会什么?
如此招摇,难道不知道有人在后面跟著,把他的一言一行都传了出去。。。”
王嘉道一惊:“厂卫?”
“不,新明通讯社的通讯员。
一路跟著左共之,一路跟著杨大洪,每日都有笔记送递京师,然后新明通讯社编辑科妙笔生,各写一篇文章,发表在《新闻报》上。”
“《新闻报》?这可是而今大明第一畅销的报纸,大江南北都能见它的踪跡。而且各地宣讲队宣讲的內容,半数以《新闻报》为基准编写。
影响巨大啊。”
周应秋撇了撇嘴,“没错。一个是勤勤恳恳、不辞辛劳、勘查民情、体恤疾苦;另一个是吃喝玩乐、舞文弄墨、风雪月、吟诗作赋。。
杨大洪等文人觉得如此这般,再风雅不过,但是通过《新闻报》和宣讲队一写一说,地方百姓,包括秀才童生们听了后,会觉得谁是好官,谁是昏官?”
王嘉道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这般,杨大洪攒下的名气官声,恐怕会在百姓中败坏完。他不看《新闻报》的吗?”
周应秋冷笑几声,“人家才不看《新闻报》这等鄙厘庸俗,有时候还刊登异端邪说的『不良报纸。
再说了,人家在乎的是自己在士林縉绅的名声,百姓、民意,只是他们挟以自重的工具。
他杨大洪做过几日亲民官?理过多少案件,办过多少实务?你看他中试后出任常熟知县,然后被举为『廉吏第一”。
文翔,你细品。”
王嘉道眼晴微微一眯,“南京吏部对杨大洪的考语下官看过,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