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背著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大伴说的这些军报,朕昨天看过,你再说一遍,朕心里总算觉得安稳点。
你说老奴会不会乘机发兵,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好报去冬之仇?”
曹化淳面露难色。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
朱由校还在继续问:“大伴,你说会不会出其它什么么蛾子?
炒、恩格德尔、科尔沁,西辽河草原那么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曹化淳只好答:“皇上,要不要发个廷寄,叫开平都司对答?”
朱由校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朕一下旨问,他们就知道朕急了。
上面一急,下面就得慌。
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千万不能慌。
朕寧可自己急得驴拉磨,也不要去惊扰他们。”
曹化淳心里有苦,却不敢说?
皇上,你不想惊扰他们,就折磨我们唄他细声道:“皇上洪福齐天,大明有二祖列宗保佑,开平都司定会旗开得胜。”
曹化淳悄悄警了一眼朱由校的后背,又说。
“皇上如果觉得过於凶险,可八百里加急召各部回关寧蓟州。”
朱由校背著手站著窗口前,身影如山岳。
“是啊,五万五千兵马,都是诸位良將臣工们苦心练出来的,耗费了大量钱財。
一旦出现萨尔滸那样的崩坏,朕有何脸面见二祖列宗,有何脸面去见天下人!”
曹化淳没有出声,看著那个越来越健硕高大的身影。
“可是再凶险,大明也要迈出这一步,只有在野外与建奴堂堂正正地对战,战而胜之,我们的心中的勇气和自信才会重新凝聚,才有可能平辽灭奴!”
曹化淳此时恰到好处地劝了一句:“皇上心有定夺,不妨再耐心些。”
朱由校哈哈一笑,“是啊,是朕心急了。”
笑著笑著,拍了拍窗框扶手,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大明这艘破船交到朕的手上,朕两脚都担心会散架了,不由地不心急。
有时候朕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贪官污吏都杀了,那些阻扰新政改革的混蛋全杀了,然后一声令下,全国推行新政,明年就见成效。
可是朕知道,这样激进的结果是大明会烽火遍地,內乱四起,那些混帐士大夫们会引建奴蒙古人入关,诛杀朕这个背儒弃理的无道暴君!
所以朕要耐住性子,砥礪前行。”
曹化淳欣喜地答:“皇上圣明!”
朱由校双手合掌,昂著头,看著蓝天白云,嘴里念念有词,“歷朝歷代守护华夏神州的英烈,
请保佑大明,保佑这片土地不会再生灵涂炭,腥腹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