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镇上的医生几次上门都被轰出来,最后只能靠孩子偷偷传递信息。
他们赶到时,老李果然蜷在堂屋角落,双臂抱头,眼神涣散。
墙上挂着褪色的军装照,肩章清晰可见。
屋里没人敢靠近,母亲站在厨房门口抹眼泪,女儿抱着作业本瑟瑟发抖。
林远没说话,慢慢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与他的视线齐平。
然后,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枚旧陶铃,轻轻一摇。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荡开。
老李的身体猛地一颤。
林远再摇一次,声音更缓了些。
这一次,老李的眼皮动了动,终于聚焦在他脸上。
“我是林远。”
他说,“第七时间项目组的。
你也曾守护过别人的安全,现在,轮到我们来接住你了。”
老李嘴唇哆嗦着,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我没病!
我不需要被人可怜!”
“这不是可怜。”
林远平静地看着他,“这是尊重。
你当年扛着伤员爬了八公里山路,心跳频率稳定在每分钟72下,比急救车还准。
那样的你,值得被认真对待,而不是被当成‘疯子’关在家里。”
老李怔住了。
“我知道你在夜里听见枪声。”
林远继续说,“也知道你每次看到消防车flashinglight都会出汗。
这些不是软弱,是你大脑还记得那天的战场。
它想保护你,只是方式错了。”
老李的眼眶渐渐泛红。
“你不需要战胜它。”
林远低声说,“你只需要允许它存在,并且知道??有人愿意陪你一起听。”
良久,老李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墙上照片:“那天……我背出来的兄弟,第二天就死了。
医生说,要是再早十分钟……”
“所以你觉得,是你害了他?”
“是我……没跑快一点……”
他的声音碎成一片。
林远轻轻将陶铃放进他掌心:“那你现在,愿意为那个死去的战友,好好活下去吗?不是赎罪,而是替他看看这个世界后来的样子。”
老李死死攥着铃铛,肩膀剧烈抽动起来。
最终,一声压抑多年的呜咽撕裂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