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明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什么,反正他猪脑过载宕机了。
嗡——好半晌才重新上线。
“你说你是……”
于明明震惊:“那晋决议长没发现吗?”
“他?一个被保送的傀儡,他能发现什么?”
纳达尔不屑嗤笑,撕下那张精英派头的面具后,是鲜活到令于明明陌生的骄傲。
最陌生,也最熟悉。
于明明怔愣,纳达尔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桀骜,让他想起了溯游。他在溯游无尽者身上,看到过同样的傲骨自持。
“说清楚。”
于明明回过神,冷脸催促:“不然我杀了你,再报告决议长阁下你已叛逃。”
纳达尔惆怅叹了口气,连头发也蔫嗒嗒散下来。
这个人不仅一根筋,还是钢筋。除了秦疾安没人掰得动。
“不然你以为,基因中心长官为什么会在与溯游相争的紧要关头,突然气急攻心,暴毙而亡?”
纳达尔:“秦决议长是卧龙,那位却绝不是周瑜。”
于明明思维转过一圈,心脏颤抖:“你是说……”
纳达尔缓缓点头。
二十年前,基因中心与溯游计划龙争虎斗,打的不可开交。时年已有成果的基因中心占据绝对上风,最高决议厅过半数支持基因派,一时间,基因中心风头无两。
连基因中心长官也得意认为,他的胜利不可撼动,秦疾安只是困兽之斗,不足挂心。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却突然爆发丑闻——基因中心秘密实验,活体实验残忍,年幼的实验体们在实验室里哀嚎,晃动的影像画面里满地鲜血器官,濒死的少年匍匐在地咬牙攀爬。
影像甫一曝光,立刻因为真实残忍的画面引起轩然大波,民愤激昂,要求基因中心解释。
基因中心说这是抹黑,长官慷慨陈词说这是政治诬陷。
可基因中心的几名科学家突然站出来,发表联合声明力证基因中心苟且污垢,痛斥长官人面兽心,欺骗公民。
科学家在镜头前流着泪,悲切说明一切前因后果,血淋淋的把基因中心扒给所有人看。
他说,他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因此当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做吹哨人,他无法再视而不见,因此就算会被基因中心报复,他也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话没说完,一枪爆头。
鲜血碎肉糊满镜头,眼珠碎片缓缓滑下。
尖叫声四起,公民震撼。
舆论沸反盈天,全民愤怒要求彻查基因中心。最高决议厅突检基因中心,推开匿名线索里的秘密实验室,入目是满室残破人体。
哀嚎的,凄惨的,摆满实验台如同猪狗的……人。
画面血腥,就连许多军人也当场呕吐,胆汁都吐了个干净。
而镜头前的公民们,早已泪流满面。
以此为开端,基因中心深陷弹劾风暴。所有决议席和大人物与基因中心割席,资助财团撤资,有志之士失望背离。
紧接着,财团秘密资助,政治献金,违规交易……
桩桩件件,把基因派拉下云端,生生钉死在十字架上。
基因中心长官怒火攻心,一命呜呼。
基因派群龙无首,学者被强推向台前脱颖而出……
“你以为,晋东都是怎么从一个平庸学者,变成如今的基因派长官的?”
纳达尔声线沙哑:“没有幕后人推动,谁能站在那人敌对面,二十年如一日的仕途平稳?”
于明明下意识喃喃:“不是晋东都赢得了基因派,是秦决议长选中了他。”
“可是决议长为什么不干脆毁了基因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