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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人世间（第1页）

在秦胜处理无限之地事情时，段德和黑皇一直在摇光驻地里溜达，此时他们正鬼鬼祟祟的窥视着驻地内的药园。

“不愧是摇光圣地，竟然在圣城内发掘出了一方神土，用来种植大药，你看，那是灵元果，对元神有大好处。。。

雨停了。

天边泛起微弱的灰白，像是被水浸透的宣纸，缓缓晕开。那座新生星球上的石碑依旧矗立在荒原中央，苔藓已爬过“此”字的末笔，雨水顺着碑面滑落，仿佛它也在流泪。小女孩留下的刻痕还很新，泥水未干，“我也要活着”五个字歪斜却有力，像是一道宣言，钉入大地深处。

黑袍人没有回头。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裂痕上。火焰焚烧龙袍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燃烧??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悔恨，而是一种久违的轻盈。他曾以为掌控一切才能带来安宁，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安宁，是允许自己不再掌控。

他穿过一片焦土，那是曾经的文明遗迹。这里曾有一座城市，因拒绝归顺而被抹除。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和风中呜咽的残响。他停下脚步，俯身拾起一块碎玻璃，上面映出他模糊的脸：冷峻、疲惫、布满法则侵蚀的纹路。但那双眼睛……似乎比千年前更像一个人。

“我不是来毁灭的。”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风吹散，“我是来……停止的。”

就在这一刻，遥远星域传来一阵波动。

不是攻击，也不是召唤，而是一种共鸣??如同心跳与心跳之间的感应。他的胸口忽然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猛地抬头，望向宇宙尽头的方向。那里，原本漆黑的虚空出现了一圈极淡的光晕，宛如初生的年轮，正一圈圈向外扩散。

黑色种子，破壳了。

……

在一颗漂浮于虚无中的废弃空间站里，一个少年正蜷缩在控制台前。他的皮肤呈半透明状，血管中流淌着蓝色的数据流。这里是“遗弃者之巢”，一群被主流意识网络驱逐的流浪者聚集地。他们不愿接入“集体心智”，也不愿接受任何预设命运，宁愿在废墟中苟活。

少年名叫林七，没有姓氏，出生在数据断层带，靠破解古老代码维生。他的左眼是机械义体，能直接读取信息洪流中的碎片。此刻，那枚义体正剧烈闪烁，警报不断弹出：

>【警告：检测到未知意识波】

>【来源：无法定位】

>【内容解析失败】

但他听到了。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从骨髓深处涌上来的一句话：

>“我是我自己。”

他浑身一震，手指僵在键盘上。这句话……他曾在梦中听过无数次。每一次醒来，都感觉少了点什么，像是灵魂被撕去了一角。

“又来了……”他喃喃道，抬手按住太阳穴。可这一次不同。那声音不止一句，而是接连不断地涌入：

>“若天地不容我存在，那我就重新定义存在。”

>“我不需要谁的认可。”

>“我的选择，就是真理。”

林七猛然站起，撞翻了椅子。整个空间站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所有终端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同一行字：

>**你是否愿意成为第一个说出“不”的人？**

“这不可能……”他后退两步，声音发抖，“这种级别的意识入侵，连主宰都没能做到……”

话音未落，一道绿光自他体内浮现??是从他胸口的位置透出的。他颤抖着拉开衣领，只见皮肤下竟有一枚微小的晶种，正散发着与掌天瓶相似的生命韵律。那是几年前他在一颗死寂星球上捡到的“陨石碎片”，他一直以为只是装饰品。

而现在，它醒了。

“你是……秦胜？”他对着空气问，声音带着恐惧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无人回答。

但下一秒，他的义眼自动解锁了十年未曾开启的加密档案。那是他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最后一段影像。画面模糊，女人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孩子……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从‘觉醒计划’逃出来的实验体……编号X-07。他们想制造完美的继承者，可你……你选择了逃跑。你说‘我不想被安排人生’……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希望……”

影像戛然而止。

林七跪倒在地，泪水混着电流从义眼中滴落。记忆如潮水般回涌??那些被封锁的童年片段：冰冷的实验室、无数双戴着白手套的手、耳边反复响起的指令：“服从，进化，超越。”

而他，咬断了束缚带，打碎玻璃，赤脚跑进暴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