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妈妈了。”
>“我考了全班第三。”
>“我不怕黑了。”
>“我也想帮助别人。”
声音如风拂过,掠过屋顶,穿过街巷,传向远方。
仪式结束后,袁婉青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没有信封,纸张普通,字迹稚嫩:
>“袁老师:
>我是周岩。
昨天社工姐姐带我去看了新宿舍,有床、有书桌,还有窗。
她说以后每周都有心理老师陪我聊天。
>我把那封回信贴在墙上,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你说得对,我不是灾祸。
我是幸存者。
>下个月,我想报名参加‘倾听角’培训,学着给别人写回信。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她读完,轻轻将信夹进《倾听手记》的最后一页。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城市天际线,余晖洒在门楣灯笼上,映出一片温暖的橙红。
夜里十点,她最后一次巡视邮局。
信箱已被清空,录音机归位,打印机待机指示灯安静闪烁。
她站在门槛上,仰望星空,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是孩子们自发组织的夜诵活动,他们在朗读一封集体创作的信:
>“我们知道世界很大,黑暗很多。
>但我们也要告诉它:
>这里有一群不肯闭嘴的孩子,
>有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还有一阵,永远向着光奔跑的风。”
袁婉青闭上眼,任晚风吹乱鬓角碎发。
她知道,这场漫长的倾听不会结束。
它只会不断生长,像一棵扎根于无数伤痕与希望之上的大树,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悄然撑起一片可供喘息的阴凉。
她说不出更多话,只能再次轻声呢喃:
“你说,我听着。”
这句话,落在泥土里,长成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