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明亮的光芒,墙上排特烈大帝的画像似乎也在注视著这场关乎普鲁士命运的討论。
“陛下,”安东亲王站在国王面前匯报导,“外交努力已经失败。法国人不仅拒绝撤军,反而在向卢森堡增兵。我们的间谍报告,法军总数已经超过两万,而且还在增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理由相信5月19日斯特耐地区附近的衝突,就是法国人对我们的试探性攻击,只不过被我们第七军的將土及时发现並击退了。”
威廉一世听完匯报,苍老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他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儿子:“排特烈,你一直主张和平,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排特烈王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位一向被认为过於仁慈、过於理想主义的王储,单膝跪下。
“父亲,请允许我上前线。法国人已经突破了我们的底线。为了普鲁士的荣誉,为了我们的未来,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威廉一世看著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们父子在很多问题上意见相左,但在国家大义面前,普鲁士王室永远团结一致。
老国王哼了两声,不再执著於过去的分歧:“看来,路易-拿破崙是铁了心要挑战我们了。”
“不仅如此,”毛奇补充道,手中拿著最新的情报,“根据我们在布鲁塞尔的线人报告,法军通过比利时领土时,比利时政府只是象徵性地抗议了一下。甚至有传言说,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收到了法国的巨额贿赂。”
“懦夫!”罗恩將军愤怒地说,“他们忘记了1839年是谁保证了他们的独立吗?”
“这给了我们充分的理由。”威廉一世缓缓站起身,74岁的身躯依然挺拔如松。
“奥地利、俄国、英国呢?”
“他们都不反对。”外交大臣伯恩斯托夫伯爵恭敬地说道。
“哼哼,他们早就想看两只狮子廝杀了。”
威廉一世缓缓开口:“明天上午,我將向全国发表演讲。先生们,准备战爭吧。“
“遵命,陛下!”所有人齐声应道。
1871年5月28日,柏林,布兰登堡门前。
高台上,普鲁士的黑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乐队整齐地排列在两侧,但没有演奏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寂静中。
广场周围,近卫军团的士兵们笔直地站立著,他们的钢盔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在人群中,还能看到许多穿著军装的预备役军人,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接到动员令。
“爸爸,国王真的要宣战吗?”一个小男孩拉著父亲的衣角问道。
“是的,弗里茨。”父亲把儿子抱起来,让他能看得更清楚,“记住今天,这是普鲁士的光荣时刻。”
上午十点整,军號声响起。威廉一世在眾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
这位74岁的老国王身著普鲁士陆军元帅的礼服,深蓝色的军装上缀满了勋章,胸前的铁十字勋章在阴沉的天色下依然闪闪发光。
国王的身后,是王储弗里德里希·威廉、首相安东亲王、陆军大臣罗恩將军,以及普鲁士军队的高级將领们。
国王走到讲台前,扫视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当威廉一世走到讲台前时,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老国王扫视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一工人、市民、学生、商人,各个阶层的普鲁士人都来了。
“普鲁士的人民,我的同胞们!”
威廉一世的声音通过奥地利出產的最新扩音设备传遍整个广场。虽然设备发出滋啦滋啦的杂音,声音也有些失真,但比起没有好太多了。
原本还有些骚动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我站在这里,心情无比沉重。”老国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五十六年前,我还是个年轻的王子时,曾隨我的父王参加了解放战爭。我们的父辈在莱比锡击败了第一个拿破崙,在滑铁卢给了他最后一击,为欧洲贏得了和平。”
他的自光变得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
“我还记得1815年盟军进入巴黎时的情景。我们本以为,那场浴血奋战换来的和平秩序能够长久维持。我们相信,欧洲各国会遵守共同制定的规则,尊重彼此的主权。”
威廉一世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但是现在,第三个拿破崙一一路易-拿破崙·波拿巴,这个靠政变上台的篡位者,
正在重蹈他叔父的覆辙,试图用武力改变欧洲的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