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她只能摇人。
为什么不要楚煊,一定得劳烦殷不染,也主要是另有苦衷。
她走到茅草堆边,剥开一丛茅草,宁若缺才看清下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这就是浓郁血腥气的来源。
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可大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了。
司明月不会处理,只胡乱上了些药,然而还是止不住伤势恶化,便只能用灵丹吊着条命。
安静的房间里,这女子气若游丝,呼吸声几不可闻。再不采取些措施,她很有可能挺不过今晚。
司明月小心翼翼地蹲下,给两人介绍:“她叫周婵,也就是先前在仙盟例会上检举太一宗的人。
“她师妹在秘境里莫名身亡,尸骨有被妖兽啃食的痕迹,再加上种种线索,她怀疑是太一宗豢养妖兽、杀人夺宝。”
说到这里,司明月撇嘴:“但她不肯听我劝,一定要来太一宗亲自调查。
简单的前因后果有了,殷不染能将事情的经过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有丝毫动容,反而语气冰冷地问:“所以你就跟着她来了?”
“是呀,”司明月握了握拳:“这件事很重要。”
然而坚定不过三秒,她就垂头丧气地抱住自己,嘟囔:“然后、然后,没看住,让她被阵法伤到,行踪也暴露了……”
殷不染闭了闭眼,强忍着炸毛挠司明月一爪子的冲动。
仙盟本就动荡多时,各大势力互相防备猜忌,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她并非不信任司明月,只是她合理怀疑,是有人故意引得司明月出手的。
“若我们的行动被太一宗发现,眼下局势会变得更紧张。”
她平静地开口:“所以你得给我一个救她的理由。”
司明月赶紧朝殷不染比划:“染染,她身上有枚妖丹,她不能死。”
也正因如此,司明月既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又不能强迫她,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以宁若缺的经验,凡是沾上这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顺手摸了摸殷不染的手,耐着性子问:“什么样的妖丹?”
司明月见此,赶紧挽起周婵的袖子,给殷不染看。
周婵血淋漓的手腕上,分明镶嵌着一颗白色妖丹。
妖丹通体没有一丝杂质,纯洁如雪。
可给人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仿佛有阴冷的气息爬上脊背,教人忍不住打寒颤。
宁若缺见过这东西,有且仅有一次,却印象深刻。
絜钩,见之则大疫现。
是只不知怎么避开古战场大阵、偷溜进人间界的絜钩。身形小巧、善于躲藏。
等发现时,好几座凡人的城池都没了活口,就连派去的修士也死伤过半。
宁若缺只会杀妖、救不了疫病。哪怕杀了絜钩,疫病也依然存在,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最后还是碧落川出手解决了这件事,否则贻害无穷。
而这枚妖丹的气息早已与周婵纠缠紧密,难舍难分,强行夺取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它如今就这么镶嵌在人的身体里,宛如一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火药。
“呵。”殷不染嘲弄出声。
因为无法得到公正的对待,所以要通过另一种错误的方式来求得,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察觉到司明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自己好几眼,殷不染敛眸,将手指搭上女子的脉搏。
她兴致缺缺地问:“你的意思是,她死了,此处就会出现疫病?”
司明月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嗯嗯、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