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倒是不记仇。
命案必破,死了人就要查。
冲罗文凯说:“叫上陈韬和晓兰,把能带的家伙什都带上,去勘现场。”
“好。”
罗文凯接到命令,撞开李仁义往外跑。
李仁义踉跄了下,侧过身,有些尴尬地看着沈嘉,“沈警官……”
“你带几个人去保护现场。”沈嘉有条不紊地说:“必要的时候需要用到你的车和人。”
李仁义忙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
沈嘉转身回去,弯腰拎起放在桌下的工具箱。
而后快速往外跑。
*
下山村的村民们听见警笛声,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
“姚凤英家又出啥事了?”
“刚死了孙子,不会老伴又没了吧。”
“谁知道呢,这几天警察都来好几趟了。”
“走,过去瞧瞧。”
几个民警拉起警戒带,阻挡凑上来围观的人。
“散了,都散了啊,没什么好看的。”
有人扬声问:“她家是不是又死人了?”
民警:“不方便透露,都回去吧,别瞎传。”
沈嘉拎着工具箱从警车上下来,陈韬走在前面抬高警戒带,江晓兰和罗文凯跟在沈嘉后面钻进来。
江晓兰小声嘀咕:“姚凤英犯了罪,仗着年纪大没法定罪,老天爷来收她了。”
罗文凯笑着附和道:“老天开眼啊。”
“姚凤英未被定罪,依然享有法律赋予的人权。”沈嘉绷着脸踏进院内,“我们专心查案就行。”
还未行至堂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早上负责来监管的两个民警发现姚凤英死了,就赶紧给李仁义打电话,一直守在外面。
并未破坏现场。
四人在门口套上鞋套、口罩、帽子、手套,穿戴完毕后,进入堂屋。
简陋的狭小空间一眼望穿,跟上次来的时候无异。
墙上挂着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过年贴的福字还没撕。
一张陈旧的木质方桌居中摆放,桌上有一碗咸菜和两个馒头,几乎被鲜血覆盖了一半。
桌角斜插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姚凤英无声无息地趴在地上,腿朝桌,头朝门的方向,侧脸贴地,左手向前伸,五指微拢,指尖抠地。
弯起的右臂蜷在胸前,摊开的右手掌心被鲜血糊满,无力地虚挨脖颈。
血从被隔断的喉管流出,整具尸体像是泡在血水里。
陈韬从里屋出来,看着沈嘉说:“她老伴也死了。”
闻言,沈嘉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
转弯走进里屋。
姚凤英的老伴李国平双目紧闭,歪头平躺在床上,鲜血浸湿床单,流了一地。
断开的喉管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