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的面容割裂开来,深邃的眉眼更是看不清里面的底色。
只能察觉到他身上冷冽的气质,像是雪山顶上的一捧雪,但又掺杂了几分血色。
宛如长在冰山上的彼岸花一般。
叶稚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杏眸里包着的眼泪更是止不住洒了下来。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喃喃的开不了口。
“嫂嫂,疼就得记住,知道吗?”
叶稚鱼觉得他说的话好似有些别的意思,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只能依凭本能的点点头。
想让那被猛兽摁住的伤口得到些许的喘息,暂时脱离开来。
“春红呢?”
谢玄辞伸手将桌上的药碗取了过来,淡淡的开口道:“在外面跪着。”
跪着?
为什么?
许是她眼中的震惊太过明显。
谢玄辞这次倒是颇为好心的跟她解释道:“三个人都照顾不好嫂嫂,自然得受些罚才是。”
他之前的做法还是太过温和了,暗地里处置了怎么够。
若是不让她见着,岂不是下次还敢。
这样的苗头就该扼杀在襁褓里。
叶稚鱼一把推开了他拿过来的药碗,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道:“澜,澜哥儿,这不关春红她们的事……”
“自然不关她们的事,但嫂嫂总是记不住。”
叶稚鱼了解了他话语中剩下的意思。
因为她记不住教训,所以他便让旁人来替她记住这教训是吗?
“澜哥儿,我,我记住了,能不能让春红她们起来。”
谢玄辞被她推开了手也不生气。
反而将药碗更凑近了她几分。
没有开口,视线却落在那黑褐色的汤药上。
苦涩浓重的涩味被熬煮成浓浓的一碗,肆无忌惮的发散着它的气息。
叶稚鱼心一沉,鼓足了一口气,将那黑褐色的药汁一口闷了下去。
浓稠的苦味在她喉口不断的环绕着。
好似吐露出的言语都带着药味。
叶稚鱼一饮而尽后再次开口道:“澜哥儿,能让春红她们起来了吗?”
如今记忆完全恢复的她,看着眼前的澜哥儿却仍然有几分割裂。
小时候的画面连带着这段时间感受到看到的,在她的脑海里串联起来。
将以往她忽视的所有都毫无保留的摆在了她面前。
自然而然的叶稚鱼便对他生出了几分的畏惧。
纤长的睫羽在空中轻颤着,却始终不敢看向面前人漆黑的眼眸。
倒是谢玄辞见到她这般,薄唇绷直了些许。
却始终一言不发。
只是起身将用尽的药碗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