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冬叶心下惶惶:“少夫人都伤成那样了,谢家大郎定不会放过小姐的,届时当如何是好?”
张倩儿看着车外暮色,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只看到了其一,却没看到其二。”
冬叶问,“什么是‘其二’?”
张倩儿收起笑,面色冷下来,“其二便是,那谢无痕并不会为那小蹄子出头。”
“为何?”
“再等等,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春华院里,苏荷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黑,屋内燃着烛火,谢无痕正以肘支额在床头守着她。
他一身劲装,似忙完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衣裳。
苏荷挪了下身子,唤了声“夫君”。
他兀地抬眸,满目关切:“娘子醒啦。”
“夫君忙完公务了么?”
“公务的事你别挂心。”
他眼圈泛红,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又看着她缠着纱布的胳膊,心头不禁涌出怒意:“我都听说了,娘子放心,伤害娘子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脱。”
这几日他忙于公务,没顾上她,她不仅感染风寒,且还被那张倩儿上门欺侮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荷试探问:“夫君打算如何惩罚那张倩儿?”
他答得干脆:“明日我便以故意伤人罪将其捉拿归案,她让你吃过的苦头,我会十倍偿还于她。”
苏荷心头一沉,“夫君,不可。”
他问:“为何?”
她答:“谢李两家已结下姻亲,张倩儿又是我嫂嫂,若两家闹得这般鸡飞狗跳,反倒要让人笑话了,再说了,我这不过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大不了下回再不与她来往了。”
虽张倩儿并非什么好人,但她向来恩怨分明,今日毕竟是自己挑起事端利用张倩儿,自是不能让张倩儿承担什么后果。
谢无痕没吱声,似咽不下这口气。
她故意娇娇弱弱地唤了声“夫君”。
又道:“李家毕竟是贫妾的娘家,贫妾不想让父亲为难。”
他终于俯下身,怜惜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一切待你的伤好了再说。”又问:“胳膊是不是很痛?”
她温婉一笑:“夫君若能顺着我的意,自然就不痛了。”
他无奈瞥她一眼,再次俯身亲了亲她的脸:“明日我休沐一日,陪一陪娘子。”
她怔了怔:“夫君……已找到了那名杀人的女子?”
他答:“还没。”
“那夫君为何要休沐?”
“公务重要,娘子更重要。”
她轻舒一口气,“多谢夫君。”
二人靠在床头温存片刻。
春兰慌慌张张在门外禀报:“姑爷、少夫人,不好了,正院出事了。”
一提到“正院”,谢无痕就来气,今日娘子不就是在正院出事么。
他不为所动,沉声问:“出了何事?”
春兰答:“刚韩嬷嬷过来传话,说……说是老夫人不行了。”
谢无痕这才起身去开门:“下午都好好的,怎的这会儿不行了?”
“听韩嬷嬷说,老夫人今日没味口,便没有用晚膳,就吃了咱们院送过去的几块绿豆糕,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