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虚掩的房门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脚步无声,推门而入。
屋内除了一张木案,只剩一张架子床。
破败的墙壁泄入一缕微光,照亮了床上熟睡的夫妻二人。
他们实在太老了,躺在床上也不过干瘦的两团。
她行至床前,缓缓举起了剪子。
她喜欢剪子刺进皮肉的感觉。
很多年了,一直喜欢。
她也一直在摸索如何用剪子将人一剪割喉。
她杀了许多小动物,便是为了练就这门本事。
她可不能像那个叫苏荷的贱人,竟还能将人杀歪,以至让她捡回一条性命,活到了现在。
或许不只是因那个贱人杀歪了,还因那夜的雨下得实在太大,还因那个埋她的坑挖得实在太浅,以至于她一伸手就掀开了泥土,以至于遇上这对采药老夫妻,一举将她救下。
一切都太巧合了,她命不该绝。
她已举起了剪子。
那缕微光落在剪子上,寒光闪闪。
她嘴边浮起一抹笑,笑得狰狞,随后狠狠刺了下去。
梁婶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在瞬息间毙命。
她很满意,随即狠狠刺向梁伯的颈部。
梁伯远比梁婶顽强,他捂着脖子,看着暗夜里所谓的女儿,恍若置身于一场恶梦中。
他吃力地问:“我们……救你,你为何……要如此?”
她不疾不徐回:“我乃中州长史李泰安之女李姝丽,李家嫡女竟有如此不堪经历,自是于名声有损,凡知情者,必须死。”说完再次举起剪子刺向梁伯的颈部。
梁伯的身子弹了弹,终是赴了黄泉。
李姝丽用被单擦净染血的手指,以及手中的剪子,继而转身走出屋外,走向台阶的尽头。
台阶尽头的屋子里,住着张倩儿及婢女冬叶。
夜,仍是那样的深沉而静谧。
除了那些聒噪的不知名的虫子,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来到了屋门前,伸手推了推。
屋门栓着,推不开,但这难不倒她。
她熟悉这栋屋子所有的门栓,自然也能熟练地打开它们。
李姝丽拉开剪子的刀刃,将一侧刀刃伸进门缝,轻轻一挑,门栓便开了,再一推,木门也开了。
她提步走了进去,走到了床前。
这仍然是一张架子床,简陋得好似随时会垮塌。
床上主仆二人并肩而眠,睡得格外香甜。
屋内还飘着一股馨香,似乎是熏制衣物的馨香。
这个草包女人,落到如此境地竟还不忘携带香料,简直不可理喻,简直活该被杀。
李姝丽举起了剪子,朝张倩儿的脖颈刺了下去。
睡梦中的张倩儿兀地蜷起身子,恍惚间看到了李姝丽的脸,她捂着流血的脖子,喃喃问:“你……为何……”
李姝丽笑了笑:“我确实是李姝丽,你知道得太多,自然得死。”
张倩儿又问:“你……你不是失忆了?”
李姝丽回,“一开始确实失忆了,但早就想起来了。”说完再次朝她的颈部补了一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