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了他肩上,“夫君是在生气么?”
他倒是没拒绝她,并顺势偏头靠在了她头顶,“我为何要生气?”
“刚刚吴生都说了,贫妾出现得太巧了。”
他答:“确实很巧。”
“莫非夫君在怀疑贫妾?”
“为夫怀疑娘子什么?”
她故作戏谑地“噗嗤”一笑:“怀疑贫妾便是你们所要抓捕之人?”
他也笑了笑。
虽然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疑心她便是他所要抓捕之人。
他最多疑心她对他有所隐瞒。
谢无痕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娘子想多了。”
随即坐直了身体,从旁边暗柜里拿出一个锦盒:“送给娘子的。”
苏荷面露喜色:“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
她依言打开盒盖,一整套银鎏金镶玉头面呈现在眼前,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即便在昏暗的车灯下,也可见其灼灼光华。
她有些意外:“夫君何时买的?”
他答:“今日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时顺便买的。”
她又问:“定然费了不少银子吧?”
他答:“只要娘子喜欢,费再多银子也值当。”
她笑意盈盈,道了声:“我很喜欢,多谢夫君。”说完伸手去抚摸镶嵌在头面上的珠宝。
那上面不仅有珠宝,还有包裹着珠宝的金箔。
她暗暗将指尖在金箔上重重一划,继而“唉呀”一声。
他关切问:“娘子怎么了?”
她将如葱白的手指伸到他面前:“夫君你看,划伤了。”那指尖上还渗出了一颗颗血珠子。
“怎的这样不小心。”他满目心疼,急忙从暗柜里取出纱布为她包扎,“早知娘子的肌肤这样娇嫩,我便不给娘子买这些裹有金箔的首饰了。”
她温婉而乖巧:“贫妾下回小心些便是,夫君不必自责。”
她在示弱,亦或是在卖惨。
她想告诉他,她是如何的弱不禁风,弱不禁风到不可能与那肥胖高大的周元泽匹敌。
毕竟,他前不久还在宫中见识过周元泽折磨女子的手段。
谢无痕似乎真的被触动了,为她包扎完伤口后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喃喃低语:“娘子下回若想夜间出府,须得有为夫作陪,免得为夫为娘子担心。”
她应了声“好”,继而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她想,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下回”了。
她的吻带着热烈,也带着悲戚。
就像一场洗礼,也像涅槃前的疼痛。
他在迎合她,继而反客为主,握住她的腰肢俯身衔住她的唇。
马车外的夜已过三更。
街巷间寂寥无人,唯有零星几盏纱灯照亮前路。
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一声接一声,犹如离别的鼓点。
二人一直缠绵到马车停在了谢府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