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于山抱拳,咬了咬后牙槽,“谢皇上隆恩。”
他的未婚妻于两年前遭二皇子玷污后自戕身亡,此仇锥心刺骨不共戴天,这也成为他倒向白今安的缘由。
王兴儿小声嘟囔:“既然如此,二皇子中毒后……皇上为何还要……救他?”
白今安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谁说朕救他了?”
王兴儿疑惑:“他不是……活过来了么?”
白今安的眸中浮起几许得意:“不过是表面上活过来了而已,实则,”他压低声音:“却断了子孙根。”
王兴儿一顿:“那二皇子跟奴等……岂不是一样了么?”
白今安点头:“没错,他跟这宫中内侍一样了。”
随即还不忘安抚王兴儿:“你也放心,十日之后,宫中内侍总管的位置便是你王兴儿的了。”
王兴儿面色一喜,急忙伏身跪地:“谢皇上隆恩。”
这可比给淑妃干活强多了,淑妃除了指责他谩骂他,压根儿没给他半点实在的好处,他凭什么唯她马首是瞻?
方于山问:“册封那日,皇上有几成把握?”
白今安目光如炬:“只要你将千牛卫布置稳妥,朕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淑妃手上除了“假皇帝”这张王牌、除了瑞王府那些府兵,便再无得力的护卫了。
方于山沉声答:“臣定当竭尽全力。”
白今安眉间舒展:“十日之后,朕会让方爱卿封侯拜相。”
方于山也伏身跪下去:“谢皇上隆恩。”
此时瑞王府里。
二皇子赵博正在屋内摔杯打盏,大声厉喝:“滚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伺候他的一众通房妾室皆胆颤心惊地退出了屋子。
侍卫向清池心头疑惑,进屋试着问:“二皇子十日后便要成为储君了,为何……还这样不快?”
赵博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眸中汹涌着无尽的绝望。
他在屋内踉跄了两步,侧身倒进了太师椅里,“不就是储君么。”
向清池答:“储君的下一步便是……便是皇帝啊。”
赵博“嗖”的一声从太师椅里起身,颠狂地大嚷:“这大梁江山早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有何可喜的?”
向清池被他嚷得一愣!
片刻后才喃喃问:“二皇子……究竟是怎么了?”
赵博这才强压心头情绪,跌回到了椅中。
自中毒苏醒已有几日,他看上去能吃能睡全无防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一样了——他不能人事了。
这几日他前后将府中所有通房小妾召至榻前,却无一人能让他的身体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他不行了。
他甚至亲自跑到未央殿质问白今安:“我体内之毒究竟有没有清除干净?”
白今安信誓旦旦:“二皇子放心,老朽已将您体内之毒彻底清除,不知二皇子还有何异样?”
他一哽,随口应了声:“清除干净便好,本王并无异样。”说完转身回了瑞王府。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自己已不能人事。
眼下他并无妻室,膝下也并无子嗣,倘若让人知晓他有可能绝嗣,他的太子之位,乃至君王之位势必不保。
即便他的母妃也不一定会将所有筹码压到他这个没有希望的人身上,毕竟宫内还有个五皇子,毕竟赵氏宗亲还有诸多不谙世事的黄口稚儿,他们每个人皆可成为淑妃手中的权柄。
赵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等,等到十日之后拿到太子之位,继而拿到君王之位,再来好好思量自个儿身体上的事。
此时谢府密室里。
谢无痕也正在与皇帝谋划十日之后的事。
皇帝经过数日的调养,身体已经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