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直接回答:“皇上等着臣的消息便是。”说完阔步走出了殿门。
谢无痕策马出了公主府,继而往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西城那家“去百病”药铺的老板擅制奇丹妙药,上回曾艺道所使用的“瞒天过海”不就是来自于这家药铺么,说不定那药铺老板也能制出噬心花之毒的解药。
两刻钟功夫,他便到达去百病药铺门外。
那会儿药铺老板俞显正在店中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乍见谢无痕出现,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哈着腰起身,战战兢兢问:“这……这不是大理寺的那位大人么,小人近来最是奉公守法……不知大人今日找小人是所为何事?”
他可是记得这位大人上次审问他时的冷酷嘴脸。
谢无痕问得直接:“你可了解噬心花之毒?”
俞显一顿:“啥花……啥毒?”
谢无痕心已凉了半截,重复道:“噬心花之毒。”
俞显面露难色:“小人没听说过这种毒,且小人也并不懂毒。”
谢无痕又问:“你可有认识的懂毒的高人?”
俞显摇头:“大人高看小人了,小人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药商,又怎会与懂毒之人牵扯在一起?”
谢无痕的神色黯下来,道了声:“打扰了。”随即转身出了药铺。
接下来两日,他直接待在公主府,接待众多前来拜见的毒医,但无一人能解开苏荷身上的噬心花之毒。
戚怀每日为苏荷熬煮救命汤药,眼见着也熬出了一头白发。
他满面悲色:“谢大人啦,你说这如何是好,公主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再寻不到解药,这汤药怕是也难以吊住性命了,届时若公主真有个什么好歹,我戚家满门怕是也难逃一死啊。”他说完竟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白发苍苍的老者,如此一哭,愈发悲凉。
谢无痕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开了。
他直接走进了苏荷的寝殿,那时张秀花和春兰正守在榻前,这两日事无进展,二人已哭得眼皮红肿。
谢无痕吩咐:“你们先出去吧。”
二人心知这是她们以前的姑爷,不会伤害公主,故尔乖乖地出去了。
殿内只剩了他和她。
天已黑尽,床
头燃着一盏烛。
昏暗的光线下,她昏睡的面容带着几许娇俏,也带着几许平和,就像一切都未曾发生,她只是睡着了一般。
就像以前她在春华院里每日睡到日上三杆一般。
他坐到了榻前,静静凝视着她。
片刻后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唇边。
他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嗅着她肌肤里的馨香,泪水也随之悄然滑出他的眼角。
他喃喃低语:“荷荷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到解药的。”
他亲吻她的手背,再将她的手放回被褥,起身走出了大殿。
已是夏日,风里带着躁意,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吩咐吴生:“备马。”
吴生问:“这么晚了,头儿要去哪里?”
他答:“去一处暗牢。”
这段时日忙着处置叛军,他倒是忘了一个人。
马儿在黑夜中奔跑,很快到达暗牢大门外。
谢无痕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他沿着一条幽暗潮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囚室门口,此时囚室内的白今福仍如往常那般在草席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