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她说:“唯愿先生往后余生能幸福安康。”
曾艺道颔首:“这也正是曾某对公主的祝福。”
二人饮完茶,又下了一局棋,苏荷这才起身告辞。
曾艺道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绪久久难平。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了当年身怀六甲的师妹的身影……
接下来的时日安静且闲适。
国泰民安,万事昌顺,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之间一晃而过。
苏荷转眼已到孕晚期,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最后连集贤院也没去了,成日待在府里。
谢无痕忙于公务,每日在大理寺与谢府之间两点一线,也几乎从不去公主府拜见。
两人已有数月不曾谋面了。
所幸吴生嘴馋偶尔去公主府找春兰讨吃糕点并顺便探听公主的消息,否则他与她当真要消息隔绝了。
一日吴生刚从公主府回来,嘴上还有没抹净的糕点沫。
谢无痕瞥他一眼:“怎么,又去那边了?”
吴生擦了把嘴巴,笑了笑:“头儿慧眼。”
他故作随意地问:“那边可还好?”
吴生回:“头儿放心,公主好着呢。”
又说:“不过小人今日从春兰嘴里探听到一事。”
他问:“何事?”
吴生压低了声音:“据说朝中有人曾
私下向皇上求娶过公主。”
他兀地一顿:“何人?”
吴生摇头:“春兰没说是何人,但头儿放心,公主没答应,故尔皇上也没答应。”
他又问,“春兰可说了公主为何没答应?”
吴生答:“这个春兰倒是没说,不过春兰说了,公主已向皇上表明了态度,此生不会再嫁。”
他顿了顿,暗舒一口气,“不嫁也好。”
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娶,她若不嫁,他倒能略略宽心——至少,他没再成为别人的妻。
又过了几日,春兰也从吴生嘴里探到一则消息。
吴生一边吃糕点一边絮叨:“那侯府千金袁萍几年前就对我家头儿动了心思,时不时要在我家头儿跟前露露脸,甚至还给我家儿送过香囊呢,但头儿没收,也一直没理她,后来她见头儿被皇上赐婚才终于罢手,如今她见头儿成了鳏夫又开始上杆子往头儿跟前凑了,甚至还去老夫人面前卖乖弄巧呢。”
春兰问:“老夫人可买那袁萍的账?”
吴生面露不屑:“老夫人买账又能如何,头儿又不买账。”
春兰试探问:“未必谢大人……就不打算再娶了?”
吴生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囫囵着说:“依我在旁观察,估计除了公主,头儿不会再娶旁人了。”
春兰斜他一眼:“你家头儿倒是想得美。”
吴生哈着腰,话里有话:“不只是头儿,我……我怕是也有点儿想得美。”
春兰兀地红了脸,起身将他推出公主府后门,不理他了。
待吴生一走,春兰急忙将袁萍心悦谢无痕之事禀报给苏荷。
苏荷闻言沉默半晌,继而叹了一声。
春兰问:“公主为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