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裴惊鹤放松了很多。
地窖里面应该有酒之类的吧?他可以拿点酒和顾不尘一起喝。放在这么下面,会是什么好酒呢?
裴惊鹤脚步轻快,走下楼梯来到点着灯的平地。
他满脑子都想着等会儿和顾不尘一起喝酒谈心的场景,地下冰冷的温度也让他的思维跟着凝固起来变慢了很多,他也就忽视了手腕间突然消失的小水母和冰冷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裴惊鹤停下脚步。
昏暗的灯光下,他没有看见什么好酒,而是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男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叠在一起,被一枚长钉钉在墙边,细长的钉子将他的手腕封住,但却没有血液涌出。
听到动静后,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布满了血痕,在见到来人是裴惊鹤后,如同一滩死水般的深绿色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动。
“陆…陆卿宴?!”
裴惊鹤嘴边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看着他。
陆卿宴低下了头,轻声道:“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上去吧。”
“你怎么被…被……”
裴惊鹤站在原地,手里的光球落在了陆卿宴身上。柔和的光芒绽放,陆卿宴脸上的伤口也迅速被治愈,只留下了血痕。
“是谁?为什么要把你锁在这里。”
裴惊鹤靠近他,问。
“太狼狈了,请别看我,走吧……”
陆卿宴偏过头,没有回答他。
什么时候了还在意狼狈不狼狈!问问题也不回,就只知道让他走!裴惊鹤有些生气,伸手去扒将陆卿宴固定在墙边的钉子。
“等等,这个不能碰,会伤到……”
陆卿宴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嗒——”一声,将他固定在墙边的长钉一下子摔落在了地上。
裴惊鹤接住往前扑的陆卿宴,男人的身体很重,压在他身上,差点让他也跟着摔倒在地上,最后还是陆卿宴靠着自己的力量跪在地上,拉住了裴惊鹤。
“这玩意儿一碰就掉呀,也什么。等等,这不会是你又打算追我演得苦情戏吧?”毕竟有前车之鉴,裴惊鹤被陆卿宴力量感满满的手揽住腰,一下子怀疑起来。
不让他碰钉子,难道是因为只是道具?但是脸上的伤口都是真的呀,也真是下了血本……
不过裴惊鹤的怀疑也只持续了一瞬,因为陆卿宴在下一秒就松开了手,脱力摔在了墙边。
因为他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裴惊鹤压根没发现,衣服已经几乎完全被血浸透了。他想要扶陆卿宴一把,摸了满手的血。
“对不起…我没有再想骗您了。”
陆卿宴半阖着眼,面色发白。
裴惊鹤哪里还有空说话,忙抓住了他的手,源源不断的光点从四面八方出现,落在了陆卿宴身上。
陆卿宴身上的伤口没有再渗血出来,裴惊鹤收回手,低头注视着陆卿宴的眼睛:“到底是谁……”
陆卿宴闭上眼睛:“谢谢您为我治疗。”
裴惊鹤目光一顿,噤了声。
在栋宅邸里,唯一能够处罚陆卿宴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裴惊鹤不太愿意去怀疑…怀疑带自己温柔风趣的小叔。
他突然想到了顾不尘提到两人时随意的态度。“陆卿宴和陆烬就是你的手下了,可以随意使唤他们,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听话的可以告诉我。”
不听话的可以告诉我……
小叔还有这样一面吗?
但其实顾不尘从来没有向他掩饰过自己对于其他人过分冷漠的态度,只是他向裴惊鹤展示还是和记忆里一般无二模样。裴惊鹤刚刚回到家里,所需要的也是一位沉稳温柔的长辈。
“小叔…小叔用了什么方法,让你听他的话?”裴惊鹤垂下眼帘,问。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