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牢房,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动静,夏景程回过头去看,只见姚霜儿不死心地再爬了两下,很快失去了意识。
“不用管。都是死囚。”知树说道。
夏景程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姚霜儿。有什么线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很熟悉。
他再跑回牢房,替昏厥的姚霜儿把脉。
是的,很熟悉!
他想起来了!
他遇到过!第一次遇到桑大夫之时,桑大夫替林家相公开的利淋方子,他想尽办法求了来,桑大夫说过要用蛇根木和姑娘果一起制药。
他在家中自己偷偷试药时,没有加姑娘果,就出现了这一幕。还是药童去请桑大夫来救了他。
那时,他的心脉就是这样紊乱,脚也这样抽搐,最后失去意识。
他知道了!
姚霜儿现在的症状,不是海檬树的毒,而是——
“快!知树!去弄五斤姑娘果来,熬成一斤!快去!”
这一夜,丹溪堂内的烛火始终不曾灭过。
桑陆生磨着刀,倪芳芳盯着兔子、夏景程和李小川不停地捣着药。
柯老四靠在门边发呆、风静抱着剑坐在梁上一动不动。
万太医等人和负责制药的人们都不敢合眼,三三两两地候在外堂,时不时地听着远处的打更声。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下雪了”。
众人呆呆地望着那鹅毛一般大的雪,扑簌簌地从天空的深处抖落下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青砖、石榴树、角落里的兔圈,都被盖上了一层素白。
太白了。
总让人觉得不是好兆头。
倪芳芳坐不住了,抓了一把扫帚去扫那雪。
可是雪实在太大了,怎么扫也扫不干净。越扫,雪越大。
她胡乱地舞着扫帚,刷刷的声音让她心烦,越烦,她越扫得用力。
知树上前拦她:“别扫了。”
倪芳芳甩开他的手,继续扫着。
唰——唰——唰
知树抓住她拖到院门外:“很多人都试过解药,桑大夫不会有事——”
话音未落,倪芳芳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咬着他的衣裳,像只猫儿一般低声呜咽起来。她哭得极为克制,生怕院子里的人听见她的哭声。只是肩膀悄悄抽动着。
知树张着双臂,一时间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只觉得她的眼泪冒着热气,将他的胸膛烘得滚烫。
哭了好一阵,她开始抽噎起来。他想了想,决定替她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