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看向桑落,深深行礼:“过去多有轻慢得罪之处,还请桑医官海涵。此次幸有桑医官大义救治,才能护我周全,这份恩德,傅某没齿难忘,只愿将来能报答桑医官的救命之恩。今晚我就搬去翰林院,趁着养伤整理一下博物志,等伤口好了,我就将那婆娘接了一路南下。”
“傅大人要去往何处?”桑落问道。
“上次替桑医官翻博物志时,看到狼牙修国,博物志着墨甚少,我欲先去那里看看。”
桑落毫不客气:“如此,我倒是真有事想麻烦傅大人”
送走傅临渊一大家子,天色已晚。
倪芳芳坐在屋檐下磕着瓜子发呆。瓜子壳黏在嘴唇上,她也没有发觉。
柯老四搬了一个小杌子,坐在她身边,从她手中抓走几粒瓜子,看着制药台前的三个人,焦眉皱眼地说:“你说桑丫头怎么就只知道摆弄那些药罐子?明天就是公子的生辰了。”
倪芳芳回过神:“你说是那个小娘子划算,还是那个当了平妻的人划算?”
拿着钱得了自由,原以为已经很划算了,可娇女子一走,这边就得了平妻的身份,也算是熬出了头。
柯老四一愣:“看你要什么。要钱就拿钱。要人就跟人。”
“如果我都想要呢?”
柯老四哈哈一笑:“天底下哪有那样好的事?给钱的不给你人,给你人的没有钱。”顿了顿,他有些郁结:“我们公子如此好,有钱又有人,桑丫头却只念着那药!”
倪芳芳嗤笑着看他:“天底下哪有那样好的事?占了心,还想占着人,占着人还要占人所有光阴?敢情我们女子就该一辈子搭给你们——不,是他们。”
这事看起来两个女子求仁得仁,实则是傅临渊一举掌控了全局。花最少的银子,办了一个一举三得之事。
倪芳芳拍拍一身瓜子皮,站起来。
钱和人,都要。
请个假
家里老人紧急住院了。有点折腾不过来,可能半夜才能码完字。大家别等。
颜如玉的伞
第二日一早,颜如玉照旧进宫参加朝议。
文武百官都是步行入朝,唯有他始终不变,是四人抬的轿辇抬着他到玉阳殿外。
颜如玉从轿辇上下来,一身绛紫的彘兽云鹤袍子,头戴玉冠,腰束革带,挑着袍角一步一步踏上阶梯,仰头看着殿前那一块金字牌匾。
以前他被称作“玉公子”时,不少人非议说妇人当道面首弄权,连宫殿名字都这般应景。换了一个身份,他还是他,只是再从这块牌匾下走过,殿中百官已噤若寒蝉。
他坐在殿中的圈椅上,把弄着手中的奏折,不多时太妃牵着圣人来了,他起身行礼,再缓缓坐下。
朝议上,太妃将弹劾他的奏折都送到他面前:“这些奏折,颜卿意欲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