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紧锁眉头,让绣使们退出义庄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
他沉声问道:“阿四,闵阳已经了结,我们来送你出城。”
阿四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眼珠子浑浊,什么也看不清。听见这话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
“你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只需静养。”
阿四听到这话明显缩了缩,面露惧色,很久之后积攒了很久的力气才发出一点声音:“痛
”
痛?
“腹痛毒解了?”
腹痛?!
桑落与颜如玉对视一眼。
那三个字悄然浮现在二人心间。
桑落问道:“可是每个月都会腹痛的毒?我有解药。”
阿四听见女人的声音,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扯了扯:“骗骗子”
“谁给你的毒?”颜如玉追问道,“那人叫什么?鬼是谁?谁要杀闵阳?”
阿四什么也答不出来,朝着看不清的方向,费力地抬了抬手:
“女人,骗子。”
手垂了下来。
颜如玉几乎能猜出那个答案。
可呼之欲出的答案,却让他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会是鹤喙楼?
鹤喙楼为何要对闵阳下毒?莫星河的主意,还是那个孔嬷嬷的主意?即便要杀闵阳,也可以等到自己名正言顺地杀,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一个模糊又可怕的想法,渐渐在颜如玉心底浮出一个雏形。
很不真切,甚至荒谬可笑。
“桑落,你先回家。乖乖的,哪里也别去。”他的声音又沉又缓。绛紫锦袍上的彘兽,在这阴森的义庄中,也显得有些黯然。
“你要去找莫星河?”桑落伸出手与他的手相握。
大费周章地在颜如玉眼皮子底下杀闵阳和阿四,总要有缘由。
“我必须去问清楚。”颜如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又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理顺了鬓发,“你在家里,我安心。”
“莫星河出手,就是要与你对着干,你去问,他会跟你说实话?”
颜如玉明白,但还是去了。
他踏进了点珍阁的门,径直上楼。
莫星河似乎早就等着他一般,坐在窗边,一身白衣,笑着煮茶。
见到他来了,莫星河拢着竹纹暗绣的袍袖,朝他递出一只玉盏:“指挥使大人当真是稀客,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喝杯茶吧。”
知树站在了门边,没有进阁楼。
颜如玉缓缓走进阁楼,打量着这间屋子,说道:“孔嬷嬷不在?”
脱离了孔嬷嬷的莫星河,面孔变得倨傲得多。他执着茶壶的木柄,在玉盏中斟满茶:“孔嬷嬷刚解了毒,身子不适。我让她好好静养。”
说着,莫星河撩起眼皮看颜如玉一眼:“你为了一个女人给她下毒,她可记恨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