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原来陶氏一族当年也是望族,娶她就得了整个陶氏一族的托举,才会有右侍郎一职。
“原先他待我也是极好的。但我爹娘走得早,娘家已无依仗。他就开始厌弃我,每次见我,就在提醒他靠着女人谋生的过往。”陶夫人说得很轻。
男人就是这样。
想要依仗女人,却又不能让人知道他依仗女人。更不愿意面对自己依仗女人。
好似唾弃女人,就能否定过去,就能获得“男人的尊严”。
“你不是笑话。他才是笑话。”桑落一板一眼地说着,“他起家需要女人帮,阳骨需要‘不倒翁’扶,吃醉酒还做出这样的事来,丢脸的不是你,是他!他才是最大的笑话!”
认真的语气激得陶夫人眼眶泛红,眼泪止不住地流。
最后竟抱着桑落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好久,桑落才问道:“为何不和离?”
陶夫人先是一愣,再笑了起来:“和离?如今他是右侍郎,我是什么?我有何资格提和离?”
古代女子一进后宅,就再难翻身,反悔的机会微乎其微。
明明都是分开,却带着不同的标签。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桑落问:“发生了何事?”
风静在车外回答:“是颜大人。”
陶夫人闻言,也忘了自己还在伤心了,挑起小窗帘子顶着满脸的泪水朝外望。
果然路边停着颜如玉的乌木马车,四角坠着金铃,在夜风中叮叮当当地响着。
桑落暗道不好,车上还有陶夫人呢。刚才还跟陶夫人说自己奉太妃之命给他诊治呢,现在这半路拦车,岂不是穿帮了?
她正绞着脑子想该如何扭转局面,颜如玉却下了车,站在车窗边,冲着陶夫人露出那熏人心神的笑容:“陶夫人,本使特地在此候着。”
陶夫人错愕地看一眼桑落,又转过头看向那芮国第一美男子,突然打了个哭嗝,慌张地捂住嘴,结结巴巴地问:“不知颜大人寻妾身有
何事?”
“你家大人酒后言行无状,方才冲撞了本使的马车,本使已命人带去直使衙门了,想来并未走太远,你可急着去看看?”
怎么会这么巧?
颜如玉最先走,那右侍郎才刚走,这前后差着一炷香的光景呢。
桑落从小窗看出去,见颜如玉笑得温和,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知道他在说谎,却没揭穿他。
陶夫人一听这话,急忙起身下车,街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去哪个方向。
颜如玉指着自己的马车:“陶夫人坐本使的车去,兴许能赶在他被带进衙门之前拦下来。他们见了本使的马车,自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