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准备妥当,桑落举着双手,看向精疲力尽的孙芸:“芸娘,我们一起赌一把。”
孙芸扯了扯嘴角,勉力扯出一个笑来。一只绿色瓶塞的小瓶,凑到她鼻下,很快就陷入深度昏迷。
桑落握起柳叶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低声念起“生鱼片其实是死鱼片”那一段话来。
念完之后,再睁开眼,黑眸沉沉,已没有了情绪和杂念,柳叶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开了孙芸的腹部皮肤!
刀锋稳定而迅捷,切开一层层肌理。双手手指探入切口,她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万太医:“万太医,看好了。这一层不能切。”
万太医问:“那怎么办?”
“要这样——”说罢,她以一种近乎野蛮却又极其精准的力道,稳稳地向两侧撕拉扩开!
咕——
皮肉应声而开!
看得万太医心脏骤停!
稳婆刚好从门边探个脑袋进来看,一看到这动作,“啊——”地一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开膛破肚了!”
“别让她喊!”桑落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让乳母来候着!”
终于,那被羊水包裹的胎儿暴露出来。桑落小心翼翼地探手进去,托住胎儿的臀部和头部,迅捷地将整个婴儿抱出,再倒提着孩子的双脚,伸手重重地朝孩子屁股上一拍。
“哇——!”一声嘹亮的啼哭,骤然响彻贺家!
贺飞险些冲了进来,站在门外不停地问:“芸娘如何?芸娘如何?”
贺家母也凑了过来,问到:“是男是女?”
桑落无暇理睬他们,将缝合全部完成,摘掉手衣,这才拉开产房的门。
门外贺飞一脸焦急的样子,死死盯着桑落:“桑大夫,芸娘呢?”
贺家母也跟着问一句:“是孙子还是孙女?”
桑落让乳母将孩子递到贺飞怀中:“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谢天谢地”贺家母看着那孩子喜极而泣,双手合十,不停念叨着,“走,走,去给祖宗上香!咱们贺家有后了!”
铁打的汉子接过软乎乎的小奶娃娃,瞬间红了眼眶:“芸娘呢?芸娘可还好?”
“她还没醒来,你还不能进去,”桑落说道,“万大夫守着她,我去制药,等她醒了你就可以进去了。”
待到第二日天明,孙芸彻底醒过来。桑落的大蒜素也正好制成,贺飞见她来了,将儿子交给乳母,深深一揖:“桑医正,大恩大德,贺飞和孙芸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