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点点头:“郑然此刻刚过南阳城,太妃不如即刻遣快马传旨,命郑将军不必入城觐见,直接接管京郊大营,以防不测!”
郑然。
太妃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鹤喙楼处心积虑毒杀兄长,不就是为了给郑然铺路?将京畿兵权拱手送给此人,无异于引狼入室!
“郑然戍边七年,劳苦功高,确为良将。”太妃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字字清晰,“然,京畿防务,干系天子安危,非同小可。郑然初归,对京中布防、将士心性尚需熟悉。贸然交托,恐非上策。”
她目光扫过殿内诸臣,淡淡地开了口:“宣武安侯。”
众臣一凛。
虽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武安侯追随吕家多年,虽不是什么大将之资,在军中朝中,威望却也不小。
很快武安侯唐伯襄来了:“微臣闻得大将军噩耗,心中悲痛不已,只是太妃和圣人身系社稷,还请节哀。”
“武安侯。”太妃目光紧紧锁住他,缓缓说道,“值此危难之际,国赖长君,军需宿将。本宫欲以你暂代京畿兵马都督,总摄防务,稳定军心。你可愿为社稷,再披甲胄?”
唐伯襄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微臣筋骨虽朽,忠心未冷!愿为太妃,为圣人,效死力!即刻便赴京郊大营!”
“好!”太妃眼中闪过一丝慰藉,“于卿,你即刻拟旨,着武安侯唐伯襄暂代京畿兵马都督,持虎符,节制京畿诸军!务求军心安稳,防务无虞!”
“臣遵旨!”兵部尚书于正德立刻应下。
兵事议定,礼部尚书再次上前:“娘娘,大将军灵柩已安置停当。按制,停灵七日,首三日,宗室、百官、命妇依次致祭。第四日移灵家庙,第七日发引安葬。”
太妃坐得端正:“兄长出灵,哀家必须要去送一送。”
“太妃三思啊!”中书令上前说道,“如今京中局势诡谲,鹤喙楼余孽未清!大将军府更是凶险之地!您万金之躯,岂可亲涉险境?万一有失,臣等万死难赎!”
“是啊!宫中禁卫森严,方是万全!致祭之事,可由宗室亲王代行!”礼部尚书也劝道。
太妃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紫檀扶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红着眼圈叹道:“也罢社稷为重。”
正说着,忽地外面又有人来报信:“太妃,不好了——”
叶姑姑厉声喝道:“掌嘴!”
那内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在门外,一下一下狠狠扇着自己的耳光。
“行了。”太妃站起来走到门边,“说罢,什么事?”
“大将军府刚刚遣人来,说——说——说是老将军突然晕倒了!”
太妃身子晃了晃,扶住门框。
叶姑姑眼疾手快地托住她:“太妃,奴婢扶您坐一坐。切莫忧思过度,身子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