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身子霎时僵直。
当着百官众臣的面,怎么能提晏掣?
好在一旁的管事阿贵儿接过话头:“老将军,颜指挥使不在家,他出远门了。”
老将军懵懵懂懂地看着阿贵儿:“晏将军打仗去了?”
“不是将军,是指挥使,”阿贵儿无可奈何地道:“颜指挥使打仗去了!”
“怎能不叫我?快拿我的战甲来!”老将军握紧银枪,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去。
人走远了,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出征之歌:
“饮酴醾,踏金履,再升织官锦——”
“栖銮下,诵羽檄,步步踏青云——”
太妃听见这歌,脸色愈发难看。这歌她小时候在晏掣军中听到过。父亲这么胡乱唱下去,万一有人知道,就麻烦了!
阿贵儿要跟着去找老将军,又折返回来求太妃:“太妃,可否请桑大夫来瞧瞧,之前吃她给的药,老将军都好多了,这一停药,又到处乱撞,伤着奴婢们倒是小事,老将军满脸满身的伤,若有个闪失”
太妃看向顾映兰:“桑落呢?”
顾映兰将丹溪堂失火之事说了:“此事确实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太妃站在屋中央,冷笑一声,“来人,带一百人,去将丹溪堂围了,把桑落给哀家带过来,绑也要绑来!”
桑落的问题
很快,派去抓桑落的人就回来了。
连带着回来的还有赵云福。
“桑落呢?”太妃冷声问道。
赵云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启禀太妃,桑大夫家中突逢变故似乎疯了”
太妃眉头一拧:“疯了?”
“昨日微臣带仍在丹溪堂清理,到今日早晨,搜出三十多具尸首,但没有桑大夫她父亲的。桑大夫在院中跪了一整夜,晌午之前,突然接到了翰林院编修傅临渊从南方寄来的信,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她看完了站起来就走。”
太妃追问:“去了何处?”
赵云福辩解:“她买了几只活鸡,几只活兔,说是要祭祀。我们的仍要跟上去,她就突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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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处僻静院落。
昭懿公主一身金线暗绣的鸾凤玄色锦袍,站在高阁之上凭栏远眺。她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乌沉、喙尖淬着一点冷光的鹤喙锥,如同抚弄一件寻常的玩物。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莫星河无声地出现在楼梯口,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痴迷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