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作是赔给我们的,就算他出再多的力也到不了他的手里,他要是想要,还是得和我们商量,到时候我们卖不卖,怎么卖就由不得他了。”
简秾当然没打算留着这个工作,甚至田喜光要是直说的话,她到时候也可以直接卖给他。
但他偏生非要拐弯抹角,甚至还撺掇孙红巾让她招赘,那就别怪她到时候故意抬价了。
既然已经猜出了田喜光的打算,孙红巾之后就没再催过田喜光。
反正他现在肯定比她更着急。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当天下午下班后,厂里的广播就响起来了,让全体职工和家属都去参加批判大会。
这是简秾第一次见这时代的批判大会。
几乎是刚播刚一响起来,整个家属区便开始热闹起来了。
一众男女老少仿若迁徙一样往药厂的会场赶。
不多时,里面就被挤的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嘈杂。
简秾注意到大多数小孩子对眼下的事根本不感兴趣,还是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玩闹着。
大约是昨晚的踢毽子比赛的缘故,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踢毽子了。
简丛昕也在那些人里面。
女人大多都是一边拉着闲话家常,一边织毛衣或者拉鞋底,而男人则是挤在一起吞云吐雾,高谈阔论着药厂最新最火爆的热搜——关于生男生女谁决定这事儿,间或还夹杂着一两句嘲讽简常平的声音出现。
大夏天的本就容易出汗,人体的味道也不好闻,会场也不怎么通风,再加上这些臭烟味儿,实在冲的简秾两眼发黑。
她捂着鼻子和孙红巾示意了下,溜溜哒哒到了小孩儿那边。
虽然有昨晚的经历打底,但那些小孩儿对简秾处在一个观望的状态。
见她来了,他们一边防备,一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看她。
简丛昕倒是跑过来拽着简秾的手让她一起玩儿。
简秾逗了会儿小孩儿,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后,又开始嘲笑他们笨。
小屁孩们大怒,大声冲简秾不服气吼道:“你才笨,我们人多,这地方又太小了,所有我们才踢不过你的!”
简秾依旧嘲讽他们,“就是笨!大笨蛋!”
小孩儿跳脚,“有本事就出去重新比啊,看我们不把你踢的屁滚尿流!”
这边吵闹的声音太大了,附近不少大人都注意到了。
见到简秾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小孩儿堆里,尤其当看见里面还有自家小孩儿在的时候,不少家长都开始眼皮子乱跳。
天爷哎,这傻子啥时候来的,可千万别对他们家孩子动手啊!
这么想着,不少大人就开始喊自己孩子赶紧过去。
但小孩儿正气头上,一门心思想要打败简秾,根本没听到大人的话。
有些大人便急了,挤过来要拉自己孩子。
小孩儿自然不愿意,尖破的嗓子震的人耳膜疼。
也是在这时,会场主席台上的调试活动终于完工啦,大喇叭里响起来田喜光的声音,“喂?喂!都能听到吧,安静啊,这么严肃的场合,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机灵的小孩儿立马挣脱了大人的牵制,跑回小伙伴们中间。
大人们就算气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只能用眼珠子狠狠瞪着他们。
小孩儿们才不怕,又开始喊着简秾比赛。
简秾正在看着中央的主席台。
田喜光在又说了一堆场面话后,才说到正题上:“保卫科的同志请注意,现在就把我们的阶级敌人带上来。”
早就等在一旁的保卫科的同志在李卫国的指挥下将姚家一群男女老少都推搡着送到了主席台的正下方,面对着所有人。
他们迫使要姚家人全部抬着头迎接全体药厂职工以及家属的审视与批判。
而主席台上,田喜光则拿出最新的一些政策指导念了一通,说了些姚家人的行为违背了哪些,应该如何如何后,才开始请厂里面的领导一一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