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平登时怒了。
他甩掉手上还拎着的枕头,手指着简丛昕,“你个小杂种,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在家里,简常平从来都不掩饰他对简秾她们的厌恶,说话也从来不客气。
现如今孙红巾她们不在家,简秾又是个没用的傻子,他对简丛昕的恶意更加毫不掩饰。
好在简丛昕早就知道简常平不是好东西,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各种骂,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指望,所以倒没失望,反而骂了回去,“我是小杂种你就是老杂种,你们简家全都是杂种!以后我看见你们姓简的,我都叫你们杂种!”
“我看你是想找死!”简常平左右看个不停,似乎想找出个什么东西来教训简丛昕。
简丛昕当即像个小炮弹一样跑进屋,冲着还在找东西的简常平一个飞撞。
简常平脚下趔趄,重心不稳,“咣当”摔在地上,头也狠狠撞在了床角上,疼的他头晕眼花。
简丛昕“哼”了一声,趁着简常平还在龇牙咧嘴的功夫,又往他身上连续踹了好几脚,才掉头就跑。
“有本事你来打死我啊!略略略……”边跑,边扭头冲着简常平挑衅。
简常平更是火大,踉跄着爬起来就追着简丛昕出了孙红巾的那间屋子。
简丛昕顿时看了简秾一眼,冲她咧嘴一笑,“三姐,这个坏蛋来咱们家偷钱偷猪肉吃了,快点砍死他!”
简秾早就饥渴难耐的大刀顿时祭了出来,朝着冲简丛昕发难的简常平“嗷嗷”砍了过去。
简常平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简秾,本就还有些晕的脑袋顿时更疼了。
他这个时候可不敢赌简秾的刀不会落到他的身上,只能甩着两条腿调转方向往外跑,连过来前打过的怎么哄住简秾的腹稿都没敢尝试。
简秾和简丛昕一路追着他出了堂屋跑到院子,最后把他直接撵到了外面。
她们家的事本就引人注意,这会儿功夫,已经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见到是简常平被赶出来了,围观里有不少人顿时笑开了,冲着简常平指指点点,还问他是不是想趁着孙红巾不在家从简秾手里哄工作,这才又被砍了出来。
简常平装惯了,虽然心里很是恼怒,但是依旧在面上挤出了笑容,“你们这话说的,孩子妈不在家,如今就剩下一个傻的和一个小的,都没有自理能力,我这个当爸的不得回来照顾她们啊。”
“谁知道秾芽儿现在越疯越厉害了,见人就砍,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了,也不知道这以后可咋办呢。”说着,又长吁短叹地摇摇头,一副为了女儿将来深深担忧的老父亲形象跃然纸上。
若是以前,旁人自然就信了他的话。
但眼下,不少人撇嘴,还有在食堂看见过她们的人直接说:“我看是秾芽儿只是看见你就砍吧,刚刚人家姐妹俩在食堂打饭排队的时候都好好的,秾芽儿一直盯着红烧肉的窗口看着可馋了,但是也没发疯,指不定是你又做了啥惹到她了。”
简常平心下恼怒,暗骂眼前这些人墙头草两边倒,心里更恨他们惦记着他的工作。
可他到底在外人面前装了那么多年,一时间真没勇气也没决心露出本来的面目,又习惯性的扯了个笑道:“那兴许是红巾同志走之前对秾芽儿说了什么吧,哎,也不知道红巾同志到底为什么把我想的那么坏,我这些年要不是被她逼的有家不能回,我也不至于和几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变成这样……”
“我呸!”他的表演还没结束,就被叉着腰冲出来的简丛昕啐了一口,“你少往我妈头上泼脏水,明明是你回家偷东西,我才叫三姐砍你的,你又在外面故意胡说八道败坏我妈的名声,看我不打死你!”
简丛昕也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棍子,刷刷刷冲着简常平甩了过去,嘴里还呼喊着简秾,“三姐,来帮忙打坏蛋!”
简秾立马举着刀出现,再次冲简常平扑去。
围观群众再次见到熟悉的增光瓦亮的菜刀,顿时头皮一紧,再也顾不及看热闹,齐刷刷往后倒退到安全的距离。
至于去拉架或者帮简常平……
别开玩笑了。
真要说起来,他们和简常平还是竞争对手呢。
帮他不就是对付他们自己。
更何况简常平这人的人品实在不咋地,都到现在了,竟然还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他们这会儿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简丛昕虽然年纪小,但是练武术好几年,身形灵巧,打人的角度也刁钻,又有简秾在一旁举着菜刀“嗷嗷”掠阵,竟真的挨了好几下子,疼的他吱哇乱叫,再也把不住之前装腔作势的模样,冲着简秾她们破口大骂。
这一开口便不得了,更叫周遭围观的人确定了简常平就不是个好的。
正乱糟糟的时候,保卫科再一次闪亮登场了。
早上他们才被江玉林专门嘱咐过要多注意一下简秾一家的情况,自然一直放在心上。
这不一听见有人说简家又闹起来了后,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本来他们还想着是别人看孙红巾不在家想欺负简秾她们,但没想到一过来看到的竟然是这姐妹俩联合起来打自己亲爹的场面。
李卫国几个都愣住了,好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要将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