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秾紧随其后,在他受力不平的倒地瞬间,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杀猪!”
孙丛昕“嘿嘿”一笑,“对,杀猪!不过这头猪不太听话,要先打一顿才能杀。”
说着的同时,手中的棍子对着这个男孩儿,也就是简家宝的身上一通乱敲乱打,打的他闭着眼睛嗷嗷乱叫。
要不是昨天的那通录音,简秾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简家宝居然是简常平和王玉珍生的私生子。
因为王玉珍是简常平亲妈娘家表姐的女儿,也是她的表外甥女。
对外的说法就是她男人死了,娘家那边也容不下,简家老两口看她可怜,又想着简常平一直没儿子,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也不容易,干脆就把她接过来了,但是得把她的儿子过继给他们当孙子,好让他们简家有个后,所以简家宝一直以来都是简家这老两口子的干孙子。
这年月,结干亲真的太常见了。
南丰市又特别讲究干亲为大,和亲生的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运动前,这边结干亲更是要请先生打醮七天,大办流水席,请各路亲朋好友、街坊四邻,以及一些年纪大的且有威望的老人和相关的领导,比如村里的就要请村部的领导,城市就请所处街道的领导上门喝酒并当个见证,表示从此两家就是一家。
正是因为这边有这种习俗,没有任何人在看见简家那老两口不仅让王玉珍住在家里,还真的把简家宝当亲孙子疼的时候产生过怀疑,只以为他们是真的觉得简家有后了。
就连简秾也没有多想。
因为自从孙红巾和简家那边彻底撕破脸的缘故,连带原主她们这十来年也没怎么去过简家,所以简秾对那边的记忆就很少,也没有见过王玉珍和简常平这些年到底怎么相处的,自然不会一开始就往这个太过于挑战她的三观和认知的方向去想。
简常平和王玉珍怎么说还算近亲吧,国家如今也没少宣传近亲不能结婚,他们可真不怕生出来畸形怪胎啊!
也不对。
孙丛昕和简家宝年纪差不多,所以一直以来都在一个学校读书。
孙丛昕以前偶尔也会说起这个简家宝又笨又蠢,老师教什么都教不会,就只知道吃和玩,还有就是和她打架。
这几年,她们一家人和简家接触最多的时候就是孙丛昕和简家宝打架的时刻。
也难怪她孙丛昕刚刚听她说就逮着简家宝揍的时候会那么兴奋。
孙丛昕是打的高兴了,但简家的人以及王玉珍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反应过来的他们扯着嗓子冲简秾她们破口大骂,还要上前拉架,结果才要动身,就被手持棍子的孙丛昕一指,稀疏的眉毛倒竖,小脸绷的紧紧的,“再过来试试,我叫我姐把他杀了!”
一个“杀”字简直就是简秾杀猪刀开关,她立马兴奋抬头,“杀猪!可以杀猪了吗?”
孙丛昕回头看她,“再等一下。”
“哦。”简秾另一只手在简家宝的脸上重重拍了下,龇牙道:“等下再杀你,吃肉!吃红烧肉!”
简家宝被吓到鬼哭狼嚎。
孙丛昕就冲简家的人说:“听到了吧,我三姐可是傻子,她说杀就杀,一点也不会手软,不信你们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这样?”
一大早就被简家人气的头昏脑胀的保卫科同志立马附和点头,甚至还帮着夸大其词道:“姚水生你们知道吧,要不是抢救及时,他早就被烫死了,但简家这个小秾芽儿却没事儿,因为傻子杀人不犯法,你们要是真不在乎你们干孙子的命,就尽管闹吧。”
简家人早就从简常平的嘴里知道简秾变成傻子的事儿,也知道她在这次的案子里伤了人,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心里没有那么敬畏。
今天一早,他们就从报纸上看到了孙红巾和简常平离婚以及带着几个孩子和他们简家断绝一切关系的报道,他们见不到简常平,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还惦记着孙红巾名下那座房子,一家人一合计,就跑过来闹事儿了。
谁能想到孙红巾没见到,倒是招惹了这么个真的杀人不犯法的傻子。
简家人一时晕头转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王玉珍看见了大门里面的孙红巾,径直扑倒门口,冲着里面大喊大叫,“孙红巾我看到你了,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让你家傻子把我儿子给放了!”
简秾本不想孙红巾等下和这家人对上,没得再受他们的气,但她才要拽起简家宝,就听见孙红巾的声音响了。
“你想的美!”
她到底不想只站在简秾她们身后,而是径直冲到王玉兰的面前,先抽了她两巴掌。
而后,她拽起王玉兰精心梳理的长发将她拖到厂房的围墙上狠狠撞了几下,直到王玉兰头破血流,她才松开手。
下一秒,她的目光转向简家的老两口,目光阴森而狠戾。
这俩老不死的这些年没少作践她,她早就受够了。
以前是她为了孩子,为了房子,为了她们娘几个能有稳定的生活,所以她不敢和简常平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但现在她终于摆脱简常平这个狗东西了,对他们,自然也没必要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