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眼下的社会现实,简秾把本来要说的话咽回去,改口道:“为什么委屈求全,你说的这情况无非就是男方想利用所谓的清白名声拿捏女方,那大不了直接豁出去,你看那些喜欢算计的男的愿不愿意和女的一起担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
“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他们不敢。所以说白了,所谓的女孩子要委曲求全就是因为自己不够狠,或者说不够爱自己,太为别人着想了。”简秾看向正在哗哗淌水的洗澡间,努努嘴,压低声音道:“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咱们的妈。”
孙红巾当年但凡狠一点,但凡顾虑没有那么多,简常平根本就拿捏不住她。
但她偏偏没有做到那个“但凡”,所以才和简常平纠缠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简秾其实能理解孙红巾,也知道她做的够好了,因为眼下这个时代就是有其闭塞性,很多超前的想法和观念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展的土壤。
但理解归理解,却不赞同。
只不过孙红巾年纪大了,往年经历形成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没有更改的可能,孙丛云倒是还有美好的未来。
简秾就道:“从妈和简常平的事我悟出来的道理就是女人必须要狠以及一定要爱自己,只有你先爱你自己,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事事都以你自己的感受为先,你先保证自己过的开心快乐,再考虑其他的,别人才不会以为你好欺负,随便一个所谓的清白、名声、孩子就能拴住你,让你一辈子伏低做小。”
“所谓的清白以及名声不过是封建糟粕,真有人拿这些说事儿,你难道不会反击说他们搞封建复辟,再说了,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女人要讲清白,难道男人就不需要了,我还觉得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呢,谁会喜欢烂白菜。”
孙丛云有些哑口无言。
她本以为是自己比简秾年纪大,懂得多,却没想被她一番前所未有的言论震撼到了。
她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又能说什么。
简秾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你就是和妈甚至很多女性一样,想的太多,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所以才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别的人代替不了,所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你信我的,以后你试着不管干什么都以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为先,以你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为主,别的都不重要,你就会发现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担忧一点也不重要,也没有人能控制的了你。”
孙丛云若有所思。
简秾不知道的是在往后的岁月里,孙丛云不仅学着尝试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后面更是恋爱谈了一次又一次,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日子过的潇洒无比,但就是不结婚,把孙红巾气的够呛。
等到网络时代来临的时候,她的事还被传到网上,被很多人所谓“传统”的人追着骂不要脸,也被很多女孩子羡慕。
后来孙丛云紧跟潮流开通社交媒体账户后,总能收到一些男人求包养露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的的照片,看的简秾羡慕不已。
只要一有空,简秾就去围观孙丛云以及她的小男友日常,没空的时候就和她网络聊天,看她最近又收到了什么样的照片,自己也饱一饱眼福,叫程开进常常郁闷不已,甚至时常咬牙,总担心自己老婆哪天把自己踹了找个更年轻的。
现在的简秾还不知道以后,见孙红巾洗完澡出来了,就没再继续多说,又重新问了遍,“你大半夜数钱干嘛?”
孙丛云也回神,道:“我算算手里有多少钱,到时候好拿一笔给你压箱底。”
简秾抬手拒绝,“我不要,你才工作几年,能攒多少钱,你留着自己花吧。”
“说的好像你多有钱一样。”孙丛云道:“我再怎么也工作了,现在又是四级工,妈也不要我的工资,一年下来不说别的,四五百总能攒到,总比你强。”
简秾:“……”
看不起谁呢。
她上辈子卡里那七位数的买房款她说什么了吗?
算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现在的自己确实是个无业游民。
也不知道程开进答应她的英语专业书有没有寄过来。
明天得问问他。
简秾盘算着英语书的时候,孙红巾已经走过来,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问道:“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好久了。”简秾回神,任由孙红巾随便看,反正她和程开进今晚真没干什么。
孙红巾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就道:“明后两天时间不一定来得及,正好我们今晚盘一盘给你的嫁妆,还有你姐要给你的压箱底,你就拿着吧,到时候她结婚,你再补给她就是了。”
简秾:“……”
孙丛云:“……”
俩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更没提她们刚才的谈话。
这段时间,程开进早就把三转一响以及彩礼和其他一些俗例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孙红巾也没打算留家里,全都按照单子给简秾带上,还有她新给打的棉被,做的衣裳、鞋子、水壶、脸盆等等时下流行的给女儿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