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穆坐回原位,用纸巾擦了一下肩膀,“嗯”了声。
……
总之因为这件事,池翼暂时打消了试探池穆的想法,还和俞诃说自己不要喜欢池穆了,俞诃显然不信,但还是说随便他,尊重祝福。
池翼是真的觉得他哥哥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他从来没见池穆动过心,要不是遇见过一次哥哥自怜,他都要怀疑他哥是不是性冷淡了。
所以这天之后,池翼退了一步,将那些心思通通封回了心底。
周末比校运会过得还快,池翼感觉自己都没干什么,就又坐在了教室里。
同桌没来,马上又要换座位了。
陆原捷的所有东西都在校运会结束的那天被带了回去,领导同意了他的退学申请。
池翼有点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
很恍惚,好像才刚开学没多久,身边就有人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遗憾。
这可是全市最重点的高中啊。
他盯着空落落的位置独自消沉了一会儿,又安静地听完了一节课。
之前陆原捷的东西都还摆在位置上,总给人一种他只是请假了的错觉。
现在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将一切都搬空,走了,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这让池翼没由来地想起小时候照顾过他的阿姨。
她口音很重,人很慈祥,离开前一天还和池翼约定了要一起吃蛋糕,回到家里时却不见人影,这才得知,阿姨已经回了南方。
朱自清说得对,人生啊,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考完段考又紧跟着学考,学考过后又是无穷无尽的各种各样的考,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半年。
这半年里,也并不平静。
蒙启凡在学校找过池翼,当时正巧俞诃带着庄炎来找池翼聊天,蒙启凡一见到庄炎,马不停蹄地就跑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见到过。
直到学考结束,池翼才从俞诃口中听说,蒙启凡转学了。
池翼在次年一月成功搬入新家。
如今的家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冷色,而是多了许多暖色调,添上了活人气息。
池翼买给他哥的小多肉安静地摆在池穆房间的飘窗上,池翼总会见到他哥去拨弄那盆多肉的叶片。
每每拨弄完,都会找到池翼,揉几下他的脑袋。
今年春节,池翼半夜起床想去冰箱偷点吃的,却不曾想又见到了池穆在和他的母亲打电话。
他们互通音信的时间很不固定,两年打一次电话,三年打一次电话,又或是几个月,几个星期,时长时短。
但池翼的确是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见到池穆和他母亲打电话了。
池穆还是像以前那样,站在阳台,微微仰头看着天,手机举在耳边,没什么表情地说着什么。
今天下了很大的雪,灯光一照,雪花就像瀑布那般流了下去。
池翼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小蛋糕,走到阳台,坐到阳台的小沙发上,一边听池穆讲话,一边拆开蛋糕。
他正要吃第一口,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回去穿外套。”池穆微微皱着眉,说。
池翼不想回去,拉着池穆坐下,而后钻进他的怀里,转过身面向小蛋糕,坐在他的腿上,拿起叉子吃蛋糕。
池穆有点无奈,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将池翼裹住,回答着他母亲说的话。
“是以前那个小孩。”池穆说。
“他陪你的时间比我们都长了。”母亲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池穆也淡淡地笑了笑,搂紧怀里的人,“嗯”了声。
“……。”
安静了一会儿,母亲突然说:“我有点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