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却慢慢爬上伦纳特的嘴角,那是真正的微笑,而不是对着整个车库的政治表演,“可怕的努力,当然,也是可怕的天赋,艾利克斯。”他喝光杯中的酒,“也很危险。”
“危险?”
“当你太了解一个人时……”伦纳特放下杯子,向前一步。他们现在离得很近,近到黎昕晖能数清他的睫毛,可惜那是金色。“……界限就开始模糊。专业关系和个人兴趣开始重叠。”
——这才是第二天……黎昕晖想要反驳。
酒精,夜色,还有初入阿斯顿马丁累积的疲惫和肾上腺素混合成某种易燃物质。黎昕晖的心跳在加速,而伦纳特的视线正落在他的嘴唇上。
“我有个原则,”伦纳特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不和工作团队里的人发生关系。当然我之前也没空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明智的原则。”黎昕晖说,但他没有后退,只是缓缓合拢双眼,算是默许。
“非常明智。”伦纳特重复着,但他的手指却碰上了黎昕晖的手腕,指腹擦过——那脉搏正在剧烈跳动。“问题是,原则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打破。”
然后他吻了他。
那可不是温柔的试探,就在他们认识的第二天,就进行这样一个宣告,甚至是占领的吻?
黎昕晖不相信伦纳特之前没空和人发生关系,他的受嬷之魂发作——伦纳特真的不是个好女孩……但很快他就没空想这些了。
紧绷了两日的张力轰然断裂……伦纳特的手扣住他的后脑,而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按向自己。
黎昕晖尝到了威士忌的辛辣味道,尝到了属于伦纳特的气息,霸道而炽热。
他的大脑在尖叫“这很糟糕这违反所有职业准则”,还有“他原来真的不是omega”……但他的身体已经投降——他抓住伦纳特的衬衫前襟,回应那个吻,用同样迫切的力量。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呼吸紊乱,发丝凌乱,而伦纳特的额头抵着他的,冰蓝色的眼睛在阴影里燃烧。
“我的房间在顶楼套房。”他说,不是询问,只是陈述。
黎昕晖的回答是拉住他的领带,再次吻上去……毕竟睡到自己偶像的机会并不多,就算自己是他的嬷嬷——但缺乏任何经验只会口嗨的黎昕晖。还没来得及考虑上下位置的这个问题。
凌晨四点,黎昕晖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伦纳特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沉得惊人。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散落一地的衣物——他的衬衫,伦纳特的皮带,还有那件该死的阿斯顿·马丁车队外套。
昨晚的记忆碎片式地涌现,电梯里迫不及待的亲吻,房门关上的声音,伦纳特把他按在墙上时说的那句德语,还有……很多很多。
他的身体酸痛而满足,大脑却开始播放灾难预演,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如果影响工作怎么办?如果这只是一夜情怎么办?如果……老天,他再也没办法做伦纳特的受嬷了。
“你的思维活动吵到我了。”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伦纳特收紧手臂,把他拖回怀里,高挺的鼻子埋在他后颈,呼吸让他的颈窝发热,“……在后悔?”
“在计算风险。”黎昕晖诚实地说,“如果我们被发现,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就结束了,你的名声也会受损。好吧赛季还没开始,我们就已经在床上了。”
伦纳特沉默了几秒,“风险最高的投资往往回报最大。”他翻身,将黎昕晖转过来面对自己。晨光开始染蓝天空,他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中清晰得像雕塑。
“我不想假装昨晚没发生,也不想说这只是意外。但我也不能承诺我们以后会公开。我们的职业很特殊……”
“我明白,至于公开?你在搞笑吗阿德勒少爷,我们只是认识第二天的一夜情同事……”黎昕晖打断他,手指划过伦纳特胸肌上的旧伤疤——那是卡丁车时代的印记,“不过很高兴你想到这步……说明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
“那我们要做什么?”伦纳特追问,手指梳理着黎昕晖的黑发,对于他认可或者有点好感的人,通常他都会给予更多的尊重。
黎昕晖偏头想了想,眯了眯漂亮的蓝眼睛,“当然是继续工作。做最好的工程师和车手组合。然后……私下解决这种……”他找不到合适的词,用手势代替。
“化学反应。”伦纳特替他说完,嘴角弯起,“以及性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