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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第2页）

产屋敷葵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极淡、却带着某种释然与疯狂的笑意。她满意于利威尔读懂了她。

多么讽刺的抉择——无论哪条路，都注定与故乡渐行渐远。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碾磨。

但是——

产屋敷葵缓缓抬起眼帘，暮紫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那烈焰烧得她浑身战栗。

是了，她终于明白了。

鬼杀队为何能传承千年？因为这世上还有人在肆意践踏他人生命而不知忏悔！

“我们的敌人不止是巨人，还有人类，不仅有墙外的人类，也有墙内的人类。尽管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要继续走下去，我们手中的刀就会不可避免的对上同胞，而刀上沾了同胞的血，我们就是背负罪孽的人。但是如果止步不前，我们就会对不起已经为此献出心脏的死者。可是难道我们生来就是巨人的囚徒吗？！”

随着产屋敷葵冷静的话语，104期新兵们不由自主一个一个站了起来。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开战吗？”尤弥尔紧张的说，她可没有想过这个场面啊，“以调查兵团对上王城，你想集中墙内的力量迎战对吧？”

“尤弥尔，你刚才说过了，想要自由的人生对吧？你难道以为没有力量会有自由可言吗？最起码对希斯特利亚来说是没有的。”

“我并不重要。”希斯特利亚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只是要让我回去，我觉得可以和父亲谈谈。”

希斯特利亚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向来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发挥些许价值。

“不行的，希斯特利亚。”反驳她的不是产屋敷葵，而是阿尔敏，他的蓝眼睛里终于显现出了一点除了震惊以外的东西，代表了他正在恢复思考，“我们并不知道你父亲的意图，也不知道雷伊斯家族的秘密，更不知道王都高层的图谋，什么都没有，是无法谈出结果的。”

产屋敷葵看着这些还在努力分析和争论的孩子们，思考着下一步的做法。

这样的局面，如果是哥哥会如何做呢？产屋敷耀哉，鬼杀队的当主，向来把鬼杀队的成员当成自己的孩子，产屋敷葵打心底里尊敬他，也是学习他的样子去对待调查兵团的士兵的。

他一定会引导耐心的引导这些孩子吧。

可是哥哥，我终究不是你，我很清楚我并没有你那样的大爱，我只是在模仿你的方法，就像这个时候，葵心里想到，这些孩子可真笨啊，虽然也努力了，但还是认识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她环视着被这番言论震撼的年轻士兵们，看着他们脸上尚未褪去的天真与挣扎，属于产屋敷葵的毒舌与不耐，在这一刻压倒了模仿兄长的耐心引导。

“你们是不是还在想着，只要交出某个人，只要做出一些牺牲，就能换来和平？”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每个人内心最深的侥幸，“艾伦，你以为交出自己就能保护大家？希斯特利亚，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终结这场纷争？阿尔敏，你还在寻找一个不用流血的解决方案？”

她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看看窗外。这不是童话故事，没有仁慈的国王会来拯救我们。这是一个巨人在墙外徘徊，敌人在暗中窥伺的世界。而你们——”她的声音陡然凌厉，“还在用羔羊的思维，思考着如何让狼群满意！”

“王政要的不是谈判，是傀儡！城墙教要的不是真相，是顺从！雷伊斯家族要的不是女儿，是容器！”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而你们，居然还在考虑要不要主动走进他们的笼子？”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希斯特利亚和尤弥尔身上，语气讽刺而尖锐：“特别是你们两位，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贱，以为牺牲就能解决问题？真是天真得令人发笑。死亡是最简单的逃避，你们的死亡只会给敌人增加筹码！”

“现在，给我听清楚了。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就给我收起那些天真的幻想！”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要么，现在就做好沾血的觉悟，握紧你们的刀，成为掠食者，跟我一起去战斗！要么——”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

“就继续做待宰的羔羊，等着敌人来决定你们的命运！”

“选择吧。”产屋敷葵振刀，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是作为调查兵团的战士走出去，还是作为祭品……留在这里等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年轻人沉重的呼吸声。这一刻，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必须做出的选择——不再是为了命令或理想，而是为了最原始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