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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第2页)

窗外的暮色渐渐浓重,华灯初上。黎予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等待审判的雕塑,只有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着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轻轻敲打。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耿星语会出现,祈祷今晚,能成为她们之间冰封关系开始融化的,第一个温暖的夜晚。

当时钟指向六点五十分,黎予已经紧张得手心微微出汗时,那扇玻璃门再次被推开,风铃清脆地“叮铃”一响。

几乎是同一瞬间,黎予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随即,“咚——咚——咚——”,沉重而响亮的心跳声在她耳膜里骤然擂响,清晰得仿佛为那个走进来的人,敲响了专属的、无法忽视的登场鼓点。

是她。

耿星语。

她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深色外套,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瘦削,下巴尖得让人心疼。

她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整个人像一道单薄而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奶茶店暖黄的光晕里,却带着一身与这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冰冷的疏离感。

黎予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这声响引得耿星语抬眸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那一刻,黎予感觉周遭所有的声音——店内的音乐、客人的低语、操作台的机器声——都瞬间褪去,模糊成一片遥远的背景杂音。

世界里只剩下那擂鼓般的心跳,和视线尽头那个既熟悉又陌生得让她心脏刺痛的身影。

她张了张嘴,想叫她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就那样站着,隔着几步的距离,贪婪地、又带着无尽酸楚地,望着她。

黎予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殷勤,替耿星语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这个过于郑重的动作让她自己都有些窘迫。

耿星语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个陌生的、过于热情的服务生。她微微颔首,用一种清晰而疏离的语调轻声说:

“谢谢。”

然后,她优雅地、带着一种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沉静,坐了下来。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也没有一丝情绪的泄露。

她抬起眼,目光直接落在对面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的黎予脸上,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铺垫,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平稳得像在询问天气:

“你想找我说什么?”

这句话瞬间冻结了黎予所有预先设想的开场白。

黎予像是被那道过于直接的目光烫到,猛地低下头,视线慌乱地落在自己面前那杯早已不再滚烫的奶茶上。她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衬衫的袖口,那精心挽起的弧度都被她捏得变了形。

预先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话,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挤作一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店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在无力地填补着空隙。

黎予的勇气,在耿星语这声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询问和那道陌生的目光下,几乎溃不成军。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我只是想见见你。”

黎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重复道,声音里带着被误解的委屈和真诚。

“哦?”耿星语轻轻哼出一个音节,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声音里带着点刻意营造的、让人心头发凉的戏谑,“看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你会觉得开心是吗?”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黎予精心打扮的衬衫。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予像是被针刺到,立刻反驳,声音因急切而拔高了些,引得旁边桌的人侧目。

她意识到失态,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恳切与痛楚,“我很担心你,我听说了你的情况…”

“是吗?”耿星语打断她,眼神陡然锐利了些,像平静湖面下突然显现的冰棱,“你听说了些什么?”她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审视。

黎予被她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我知道柏阿姨去世了,我也很难过…但是生死之事,我也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她试图安慰,话语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生死之事?”耿星语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我想我比你看得透。”

黎予有些疑惑,心底泛起不安。

“什么意思?”

耿星语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黎予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今天还能够见到你,其实挺幸运的。”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要是不答应洗胃的话,我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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