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齐王府。
长途跋涉而来的蔺昭,独自一人坐在偏厅中,等待着齐王君的接见。
齐王武徽交给他的信物与书信都已经有人代为呈上,可等了小半个时辰都没人出现,这样受怠慢说明齐王君并不待见他。
蔺昭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了。
武徽此番离京是随军督战,身负如此军国大事,却还不忘沾花惹草,又弄了一个夫侍回来让正牌老公帮忙照顾,换作他是齐王君也会不爽的。
而这种不爽并不能向齐王发作,毕竟妻为夫纲,齐王君在齐王面前没有发脾气的资格,但给蔺昭脸色看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进府前,裴婴也提醒过蔺昭。
“蔺郎君,齐王殿下还在外督战,你进王府后无人庇护,处处都要谨慎小心。”
“我知道,多谢裴将军提醒。”
如果把齐王府比喻成一家大公司,齐王就是董事长,齐王君则是总经理。
蔺昭算是董事长特招进来的,但眼下公司是总经理全权负责。
他作为一个没根脚的新员工,如果不想还没上岗就被清退,那就得想法子通过总经理的面试关才行。
。
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后,蔺昭总算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齐王君。
这位齐王府中目前最大的Boss,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哥,身穿锦衣头戴玉冠,冠边还斜簪着一朵滴粉镂金的绢制牡丹花。
簪花是坤乾国贵族男子才有的特权,代表着高人一等的身份和地位。四季时令的鲜花与工艺精美的绢花,都是他们发髻旁的装饰物。
蔺昭头一回见到簪花的男子,还戴着一朵如此华美硕大的牡丹花。要不是眼下这种处境,他真会笑出一整座动物园的声音来。
齐王君在偏厅的正位上落座后,一双丹凤眼冷冷淡淡地瞟了蔺昭一眼。
“你就是蔺昭?”
“小生正是,拜见齐王君。”
蔺昭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齐王君没让他起来,而是声音凉凉地道:“果然是个姿色过人的美少年,怪不得殿下在行军打仗的时候都要收了你。”
“那是殿下垂怜小生才大发善心的。齐王君有所不知,容小生细细禀来。”
蔺昭酿酝了一下情绪,泪光闪闪地开始卖惨。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的本色演出十分成功,卖惨卖出了新高度,听得齐王君都一再为之动容。
听完蔺昭的遭遇后,齐王君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之意。这人也太惨了吧?不但自己命运多舛,两个哥哥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此说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啊!”
“小生蒙齐王殿下垂怜纳入王府,只求有一个地方安稳度日,除此以外绝无其他妄想。如果齐王君不弃,小生愿意随侍左右供您差遣。”
蔺昭努力展现自己的弱小可怜又无助,再加上这副对齐王君无比臣服的低姿态,让他终于不再存心为难他。
“也罢,你就留在府里当长使吧,但是没有任何纳侍仪式。毕竟殿下眼下在外督军,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还大张旗鼓纳夫侍容易落人话柄,只能等她得胜归来后再为你操办了。”